墨懷瑾問道,甄真搖了搖頭。
“并沒有。當年我生下卿卿,我的母族西涼月隱族就遭人屠殺,藥祖祖母,我的阿爹和阿娘都沒躲過,我阿姐帶著族人一路繞著云蒼到了中原的南部邊陲南木州,這是我懷著卿卿的時候族人來信告訴我的。在卿卿滿月后,我帶著卿卿在朋友的幫助下,到了南疆。安定后,我便去了云蒼,得知當年族人遭屠的真相,竟是因兵傀而起。”
墨懷瑾不解,問道:
“兵傀?和月隱族有關嗎?”
“兵傀是我的祖母,也就是月隱族的藥祖煉制的秘術。因為此禁術太過殘忍,人性泯滅,所以被祖母廢棄了。后來不知那些黑衣人從何得知,派了大部隊去西涼,逼族人交出兵傀密卷,族人拒絕,于是月隱遭遇了滅頂之災。”
“戎契亡國,是因為兵傀重現,在戎契滅亡了以后,那批兵傀便消失了。我不知道這批兵傀從哪來,又到了哪去,但是我聽說,南木州的族人,六月的時候,皆被悉數屠盡了。”
墨懷瑾腦海中頓時浮現六月時在南木州看到的流血漂櫓的場景,無數蠱毒族的族人慘死。
“是,我的妹妹墨含珂在四月底的時候去了一趟懿王府,回來后便一直昏迷不醒。眾太醫束手無策,無奈皇兄只好全國張榜尋找良醫,當時有揭榜的醫者說,中原的南部邊境有世代行蠱的毒蠱一族,興許能解含珂的毒。所以皇兄便以清除流寇為名,讓我去了南木州,尋找能救治含珂的醫者,可是我到了南木州后,南木州的族人已悉數被滅,我也遭了埋伏,后來掉下懸崖,漂到了南疆的海岸,這才遇見了花卿。”
“你是說,你的妹妹昏迷不醒?”
“是,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含珂是中了蠱毒,后來我在南疆見到了花卿,她給我治好傷后,我便急著要走,一開始她并不愿意和我一同回中原,后來因為種種機緣巧合,她跟著我一道回了,一開始我并不知道她能解含珂身上的毒,也實是偶然,她隨我去見了含珂,含珂當時的處境十分兇險,直接吐血了,在場的太醫急得團團轉,她卻在一旁靜靜觀察,回來她就跟我說含珂是中了蠱毒,她能解。后來她在王府里潛心煉制解藥,把含珂治好了。”
甄真聽后心想,卿卿那個丫頭有那么靠譜嗎?自己以前要她謄寫一份藥單,都還要拿蛤蜊粥來賄賂她,什么時候她變得如墨懷瑾口中的這般醫者仁心又上進了?
可是言歸正傳,她總覺得這一切似乎有某種關聯。便對墨懷瑾道:
“花卿長著一張和我差不多的臉,你上次在朝堂之上說她就是華玖玖,還為此退了楊淑婉女兒的婚,我怕有些人會盯上她,對她不利。而且,她蠱毒后人的身份,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知曉,若是有人知曉,風險又會多了一重。”
這些時日她一直憂心忡忡,墨懷瑾寬慰道:
“真姨你也別太過擔心了,我會找到她的,也會平安地把她帶到你跟前的。”
花卿自雅宴后,便隨了七王爺回了靖王府。一路上,七王爺一直板著張臉,讓花卿心生不安。
杜青衣躺在石閣中,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婢女正在給他捶著腿,他正閉著眼享受這美好的時刻,卻聽得一陣急促腳步聲。他罵道:
“走路不會輕點聲?非得把我美夢攪碎了你們才開心是不?”
花卿聽后,發現七王爺的臉色更不好了,眼見杜青衣又要繼續罵罵咧咧,便咳了兩聲提醒他。杜青衣只覺得這咳嗽聲音熟悉,睜眼一看,花卿和七王爺正站在邊上凝視著他,尤其七王爺,簡直就是死亡凝視般地瞪著他。
他嚇得兩腿直軟,滾到了地面上,還微微打顫站不直,對著七王爺哈腰道:
“王爺,您回來了?今天怎么回得這么早?渴了嗎?來人啊,給王爺和阿奴姑娘煎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