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凌亂,胯下戰馬突然抬起前踢,她的戎裝裙擺被風吹起。她連忙握緊韁繩,想趴下撫恤自己的戰馬,可戰馬一直亂蹦噠著,似乎受驚過度,一直將她甩得快掉離馬背。這么快的速度,若是甩到地上,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心里正驚,眼前掠過一片紅影,她感覺自己身子凌空,不多時,她便被外力帶著穩穩地落到了另一匹馬的馬背上。
“戰馬失驚,微臣擔心公主安危,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好聽的嗓音從她的耳畔傳來,她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著火了,滾燙得厲害。后背傳來好聞的白檀香,而她的腰上,一雙強健有力的手在她的小腹上交疊打著結。既是冒犯,為何他還不把手拿開?她想出言訓斥,可是怎么都張不開口。整個人仿佛被開水白灼的蝦,全身上下,不多時都紅透了。
鵝毛大雪肆虐了一天一夜,漏風的洞穴內,墨懷瑾即便蓋著狼皮制成的大衣還是凍得唇都白了。
花卿看他皺著眉頭,蜷縮著身子,心疼極了。她趁著白天,出去找了一遍,她沒有墨懷瑾那么好的身手,捕捉不到獵物,只找到了幾枚有點風干的野果子。
她想喂他吃,可現在他意識不清醒,就連喂水,都要她嘴對嘴的喂。所以這果子,不咀嚼就吞能要了他老命吧?
“墨懷瑾,你最好別嫌臟。”
她著實沒有其它辦法喂他吃了。只能照著喂水的辦法,自己先咬了再嘴對嘴的給他喂進去。只是觸及到柔軟的時候,她還是會心驚肉跳好久。畢竟,這么正大光明地占墨懷瑾便宜,墨懷瑾還不知道,這種感覺真的有點,奇妙。
喂他果子的時候,他的手動了一下,直接環上了她的腰,許是感覺到冷,他一直往她的懷里縮。此時柴火已燃盡,她從外頭找回來的木頭又半濕不干的,更糟糕的是,她不知道怎么把火生起來。
花卿只能一遍遍地用嘴哈著氣,把自己手吹暖了給他捂捂。可是墨懷瑾卻一直往她懷里拱,怕漏冷風進來,她只好躺進狼皮里,緊緊地抱著她。起碼,她的身體比他的暖。
“藥也吃了,你究竟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回答她的只有無盡的風雪。她又累又困,最終也在墨懷瑾的懷里睡過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迷迷糊糊中,自己被燙醒。等她睜開眼看到墨懷瑾的那一剎那,她心里莫名地一沉。她伸手探上他的額頭,滾燙如湯。墨懷瑾發了高熱,她立即把狼皮推開,拿著自己的衣物接了一些雪,一點點地給他擦拭。
來來回回奔了無數趟,墨懷瑾身上的溫度把她的衣物都給弄熱了,身上卻一滴汗也沒出。她皺眉,給他擦拭完身子后,又連忙抽出銀針給他刺激穴位。忙了一陣,墨懷瑾身上溫度降下來時,她手也酸了。
她把狼皮重蓋回他的身上,靜臥在他身邊,沒過多久。墨懷瑾卻又開始發冷了。
冷熱來回交替,她一整天什么也沒吃,也睡不好。除了匆匆含化冰雪喂他吃藥外,她都在照顧他。墨懷瑾最后一次發冷時,她感覺自己真的沒有多少力氣照顧他了。
她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解了,也把他身上的衣物解了,緊緊地抱著他。
若是換作以前,她這樣做,少不得要被她阿娘給打死。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在南疆少不得也要被族里給活活燒死。但她現在顧不得這許多了,除了昨天吃的幾枚野果子,她什么也沒吃,如今是又乏又餓,沒有東西吃,起碼能睡一覺也是好的。睡幾個時辰,再起來照顧墨懷瑾,不然自己也累垮了,那么他們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墨懷瑾身上有一股體香,花卿也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迥異于花草,就是那種淡淡的幽幽的味道,除了他的身上,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聞到。聞著聞著,她便睡著了。
夢里,她又回到了南疆。她阿娘在廚房,她看到她阿娘把挑好的蛤蜊肉倒進油鍋里,隨后她便聞到了酥香的蛤蜊味。她甚是開心地轉身準備去挑韭菜葉,一轉身,她便撞倒了一堵肉墻,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正眉眼含笑地望著他,他伸手將她抵在門上,一張俊臉慢慢地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