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貂裘什么的,放到床上,枕著睡,倒還不錯的。
入夜的天逐漸變得濃黑,白草被冬風吹得折彎了腰。
花卿聽見大娘上樓的聲音,她便躲回了床上,掀了被子蓋上。
大娘敲門進來后,習慣性地喊道:
“姑娘,吃飯吧!給你煮了一碗熱熱的黍米粥,喝下去暖暖胃。”
大娘將粥碗擱下,才后知后覺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瞧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姑娘和我們言語不通了。”
大娘未多作停留,直接轉身走了。花卿看著桌上的粥,雖然冒著蒸騰的熱氣,可她卻沒有多少胃口。
等大娘和她的家人睡了,她還是未能入睡,衾冷如鐵,她摸索著穿了鞋,披了件外套,坐在木梯上,望著那日蕭珩回來時的路。
耳邊的北風呼嘯,凜冽如刀,潑墨般的夜空偶有幾粒寒星閃爍。她只感覺好冷,腳冰冰涼涼的,身上也好冷。可是她又不想回房間,她只想坐在木梯上觀望,萬一墨懷瑾回來了呢?
可她等了很久,很久,墨懷瑾都沒有回來。桌上的粥已經涼透,北風仿佛吹著口哨在木屋上空叫囂,偶有未關閉的門窗被北風吹打發出“砰砰”的巨響。
墨懷瑾,仍未回來。
他會不會,不回來了?
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言語不通,什么都不懂,身上又沒有錢,他若不回來了,那她該怎么辦?
她雙手抱緊了膝蓋,把頭埋進了膝蓋間。
天上的星辰明亮,可是地上仍是黑漆漆的一片,目之所及,只有綿延不斷黑色的山。
她一直坐在木梯上,有點犯瞌睡。坐著的她腦袋似雞啄米粒般地往下偏落,她搖頭強要清醒,再看了看遠方,還是黑漆漆的,什么人影都沒有。
但她并不甘心就此睡去。
她想起南疆的海域,她第一次看見墨懷瑾的時候還被他嚇了一跳,她誤以為他是水鬼。
如果當時,她沒有將墨懷瑾救回來,他們會怎樣?
或許,她還在南疆,每天守著她阿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現在,云上洛也早已隨著她阿娘來到南疆和她提親了。
......
“駕!”
馬蹄“答答”的聲音傳入耳中,花卿抬頭,路上依稀可以看到人馬跑動,她倏地站起身,果真是墨懷瑾騎馬回來了!
不好,她不能讓墨懷瑾發現她坐在外面,那樣,他會生氣的。
她連忙轉身,忽然看到屋內大娘端給她的粥還沒喝,她雖然不想喝,可是,也不能讓墨懷瑾知道她沒按時吃飯。
她皺著眉,端起粥來不及咀嚼便吞下,冰冷的粥灌進胃里引起了強烈的不適。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