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城守上大夫包不同?”
青乙微微一愣,他之前就多次聽聞此人名號。
包不同不僅是延津城守,還是國君極為信重的上大夫之一。
延津城是邢國財賦重地,尤其是包不同擔任城守的十年中,提供的賦稅占了邢國七十二城全部賦稅的兩成以上,可謂是邢國的錢袋子。
一個多月前,崇國趁著邢國陷入黑風部、鬼巫部、弦余部落、雞鳴大澤野民圍攻的危機,企圖奪取延津城這片大河之畔的富庶之地。
正是包不同行事果斷,一面緊急征調延津城周邊百里封爵領臣、國人青壯,一面用極為強硬的態度堅決防守回擊,最終讓崇國大軍躊躇半個月后無功而返,沒想到與其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
心中雖然驚訝,青乙臉色卻并沒有任何驚異,只是神色平淡的行了個揖手禮:“原來是斬首五百細作,嚇退崇國大軍的延津城守,在下京畿上士封臣孤丘乙,見過上大夫。”
以上士封臣見上大夫,本有嚴格的禮制規范,青乙站在戰車后居高臨下可以說是比較無禮的行為,包不同卻并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
他聽到青乙的自我介紹也同樣一愣,隨即露出和煦的笑容,揖手回禮道:“原來閣下就是孤軍獨守封土,陣斬黑風部、鬼巫部強者,力敗五萬野民聯軍的上士孤丘乙。
跟閣下比起來,我在延津城這點作為真是愧不敢當,只是憑借延津城高池闊的地利讓崇國大軍不戰而退罷了,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倒是閣下率領四十私軍、數百領民據守孤丘封土,擊敗滅殺百倍之敵,令人仰慕心生欽佩,國君還專門傳令使上士名傳封臣之間,哪怕我在延津城也對閣下的戰績耳熟能詳呀。”
“上大夫過獎了,這實在是國君抬愛,我能擊敗五萬野民大軍,不過是好運認識了一群大荒龍鷲朋友,在關鍵時刻跑來支援。”
青乙沒想到國君將自己當做典型來宣揚,隱藏了大荒龍鷲、龍爪槐樹精,將自己包裝成一個戰功赫赫的封爵領臣,以此提升邢**民士氣。
也沒想到包不同身為上大夫,卻表現的如此謙遜有禮,既然對方主動賠禮道歉,他也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于是也回禮致歉道,
“剛才與貴部發生一點不愉快,既然只是一場誤會那便算了,只是感覺上大夫麾下甲士、私軍實在敏感了一點。”
“敏感?”
包不同不由眼中滿是苦笑,
“上士有所不知,自從上月接到國君詔令,我從延津城返回國都覲見,這一個月來在路上已遭受十多次刺殺。
最危險一次,便是刺客十余人冒充封爵領臣靠近,差點一劍刺穿我胸膛,多虧身邊甲士以命相搏,才死里逃生沒有身死。
麾下兒郎越是靠近國都,心中越是緊張萬分,如今距離國都僅有九十里路程,他們也是想要避免一切隱患,這才對上士及所部無禮,萬望不要怪罪。”
“什么?從延津城到國都三千里路程,一個月內十多次刺殺?還有刺客冒充封爵領臣進行刺殺?”
青乙不由一驚,沒想到邢國內部的政治斗爭,已激烈到這個程度,當即連聲問道,“可知是何人敢如此囂張的刺殺上大夫?”
這些刺殺必然是邢國內部封臣所為,黑風部、鬼巫部要刺殺一個上大夫封臣,沒必要派刺客,更沒有必要專門針對一個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