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者,笑的臉上的褶子更加濃密,他和風沐雨般的對青乙緩緩道:
“今年國中不幸四面皆戰,將士封臣多有死傷慘重,甚至為此還隕落了兩位少卿,得益于諸多犧牲才僥幸連戰連勝。
最近一段時日,上卿中行朔、祁奚兩人,整日鼓吹俞芳、閔行兩位上大夫軍功卓著,妄圖推動此二人晉爵少卿封臣。
俞芳、閔行兩人本就是依附中行桓、祁奚兩位上卿,才在二十年內從下大夫晉爵上大夫,豈能又讓他們如愿晉爵少卿?何況兩人軍功又不是封臣之中最強。
若論周邊戰場敵人強弱,必然是邊城弦余部落和黑風部兩者為最,然而單論封爵領臣的軍功斬獲,孤丘乙上士才是最為卓著者。”
“我才是軍功最強的?”
青乙心情復雜,平心而論軍功斬獲自己并不輸給他人,可是拿自己的軍功當做兵器去跟諸卿爭斗,那就實在是太坑人了。
“沒錯沒錯!你的軍功才是最大最強的那個!”
霍鄖亞卿或許真的看不出師曠的用意,還拍著青乙肩膀眉開眼笑道,
“在朝堂上當著君侯的面,師曠上卿就直言道,今年若單憑軍功斬獲而論,就應晉爵孤丘乙上士為少卿才對。”
“噗——讓我來當少卿?”
青乙目瞪口呆,心中卻有一團火在迅速燃起。
提議讓自己晉爵少卿,明面上似乎是看重,實則是拿自己在火爐上烤。
如今空出來的兩個少卿之位,不管是國君還是諸卿,甚至是國中封爵領臣,全都在虎視眈眈。
為此連上大夫包不同都接連十幾次遇刺,差點殞命在返回國都的路上,看著一臉慈愛的師曠上卿,原來施展起手段也是非常毒辣。
想到這里他努力平復心中的火氣,聲音平靜的揖手作禮道:“師曠上卿這玩笑開大了吧?我今年方十五歲少年孺子,豈能擔得起少卿職責之重?
何況一年之內就從下庶士晉爵上士封臣,就已是君侯厚賞恩德,若晉爵少卿只怕要引得舉國嘩然了。”
師曠上卿不知青乙看穿他的意圖,或許也是不在意是否看出,依舊笑吟吟道:“孤丘乙上士過謙了,若按照中行桓、祁奚的主張,只論功勛斬獲就應當讓你晉爵少卿之位。
不過你本身不足一年就從下庶士晉爵上士封臣,若是再讓你晉爵少卿,只怕要讓大申朝諸侯嘲笑邢國無人,竟讓小兒竊居高位。
另外君侯也擔心你少年居高位,對你日后功業不利,也沒有同意我的建議,提出以延津城守包不同,北林城城守成峒兩位上大夫晉爵少卿。
只可惜中行桓、祁奚、谷粱綄、淳于棼極力反對,一番爭執之后還是遲遲沒有定論。”
“包不同、成峒兩位上大夫一向對國君忠心耿耿,任命他們兩人繼任少卿之位,確實也是合情合理,孤丘乙上士畢竟是太過于年輕了。”
緣木求劍眼神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又很快松了口氣,又一臉微笑的對青乙道,
“孤丘乙上士也不要氣餒,如今你年僅十五歲就晉爵下大夫在望,四十歲之前肯定能要成為諸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