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龍城封土在九月份,秋意漸濃天氣日漸涼爽。
處于云嶺以北的弦余疆域,天氣更是冰涼起來,早晚已有白霜。
地勢平坦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原上,遍地枯黃的草叢隱隱殘留著一絲綠意。
即便是這秋季最后一絲綠意,也在逐漸寒冷的氣候變化中逐漸稀少,一直到初冬大雪覆蓋整個荒原。
若是細心的人仔細觀察,枯黃的草原上隨處可見廝殺的痕跡,一塊塊散亂的骸骨,一片片沾滿血跡的草叢。
自從弦余王親率十五萬精銳大軍南下,并征調數十萬部眾隨軍南遷,留在弦余疆域中的近兩百萬部眾,很快就陷入混亂之中。
除了弦余王室直屬的數十萬部眾和十幾個規模較大的氏族之外,其余上百萬部眾迅速陷入彼此廝殺之中。
草原游牧部落自古便是如此,以強凌弱,以眾欺寡,原本就相互有矛盾的大小氏族,紛紛趁著這個機會相互攻伐、殺戮、兼并。
并不僅僅是為了宣泄往日的仇恨,更是由于去年冬天的酷寒,導致弦余部眾死傷慘重,危機意識讓他們必須掠奪更多的物資度過寒冬。
云嶺向北五百里有一座長十余里、高百余丈的小山脈。
山上林木樹葉即便枯落大半,依然能想象出春夏時節的郁郁蔥蔥。
這是弦余疆域中很受歡迎的一類過冬營地,北面的小山能阻擋冬季酷寒的風雪侵襲,保護部眾和畜群的安全。
按照慣例,每年這個時候正是牛羊畜群最肥美,各氏族之間最為和睦交易的時刻,營地中總會充滿歡聲笑語。
可是此刻的冬季營地外,兩個弦余氏族數萬騎兵,正糾纏混雜在一起奮力廝殺,猶如數百年的血仇。
“殺——”
戰馬嘶鳴,異獸怒吼,兇禽啼叫,殺喊聲直沖云霄。
遍地戰死者尸體被踐踏成肉泥,鮮紅的血液將干燥的泥土都變成血泥。
整個戰場都被濃重的血腥臭氣籠罩,雙方都損失的極為慘重,然而他們卻沒有任何停手的跡象。
激烈的廝殺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下午,當雙方都有些精疲力盡時,忽然感覺到可怕的地面震動。
“轟隆隆——”
伴隨著可怕的馬蹄聲,他們驚恐的發現原來有第三方勢力出現。
“血騎軍、火騎軍、鐵騎軍——”
“怎么可能?他們不是隨王上南下出征了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從西南方向迅速出現的上萬騎兵,竟都是鐵蹄寶馬、汗血寶馬、赤騮駒組成的異獸騎兵。
再加上馬背上騎兵精良的甲胄、手中鋒利的兵器,還有那嚴整無比的陣型,都讓兩支氏族騎兵脊背發寒。
許多騎兵心中猜測,估計是大王聽說兩族內斗廝殺,因此派出麾下的精銳騎兵前來制止。
不過個氏族首領卻親眼目睹過弦余王麾下的鐵騎軍、血騎軍、火騎軍,很快辨認出對方是敵非友。
其中一人聲嘶力竭的大吼道:“是敵人,他們是邢國人,不是大王直屬的騎軍,千萬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