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聽出來方雪菱話里的打趣,顧彥洲不由覺得面頰發燙。
他抬頭瞧了眼從后視鏡,涼薄的唇瓣勾起,“當然是巧合,不然你覺得我是特意在這里等你嗎?”
不等方雪菱做出反應,就聽她懷里的小瀾瀾奶聲奶氣地說道:“爸爸,我們不是特意在這里等姐姐的嗎?”
顧彥洲:“……”
他突然很懷疑當初的親子鑒定是不是出錯了!
分明是他一路嬌養的女兒,怎么現在喜歡處處跟他作對呢!
方雪菱的嘴角狠抽了一下,強忍著笑意不作聲。
畢竟,被自己的親生女兒當場“打臉”這事兒挺尷尬的。
一時間,狹小的車廂里靜得落針可聞。
幾秒鐘之后,顧彥洲故意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爸爸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瀾瀾立刻皺起小眉頭,不滿地瞪了一眼爸爸,氣呼呼地說道:“爸爸,你教過我的,撒謊不是好孩子。”
顧彥洲:“……”
他不是孩子,他是成年人。
對一個成年人來說,善意的謊言不僅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別人。
顧彥洲抬眸,不經意掃了眼后視鏡。
只見方雪菱低著頭,厚實的劉海遮住了她眼底的異樣,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她在隱忍笑意,唇角微微抿起,一抹梨渦若隱若現。
夕陽西下,橘黃色的余暉透過車窗照進來,剛好落在她一側的臉上。
她明明長得不好看,偏生這一刻,落進顧彥洲的眼里格外動人。
顧彥洲瞇了瞇眼,嘴角勾起一抹極小的弧度,然后悄無聲息地轉移話題,“寶貝,我們今晚上出去吃飯,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一提到吃的,小家伙立刻忘了剛才的事兒。
她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然后揚起小臉,扭頭問方雪菱:“姐姐,你想吃什么?”
方雪菱故意考慮一下,說道:“除了豬肉,其他的我都可以。”
聽了方雪菱的話,小瀾瀾眼前一亮,“姐姐也不吃豬肉呀!”
方雪菱輕輕“嗯”了一聲,然后耐心地又跟她解釋:“因為我吃豬肉過敏,吃完之后,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滿臉通紅。”
“爸爸說我也是,小臉紅通通的。”
小瀾瀾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小臉。
方雪菱自是記得小瀾瀾對豬肉過敏。
她輕輕揉了揉小家伙的頭頂,笑吟吟地說道:“我聽你爸爸說起過。”
“那時候也不知道瀾瀾豬肉過敏,就給她吃了一塊肉糜餅,張媽和照顧她的保姆都被她嚇到了,送去醫院檢查后才知道是過敏。”
正在開車的顧彥洲忽然把話接過去。
方雪菱抿抿唇,眉眼彎彎的。
頓了頓,顧彥洲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事情都辦好了?”
方雪菱正跟小瀾瀾講悄悄話,完全沒有察覺到顧彥洲在跟她說話。
顧彥洲不由皺眉,語氣略帶了幾分不悅:“大嬸?”
呃?方雪菱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眼某人的后腦勺,眉頭微微蹙起,“先生,您叫我?”
聽他的語氣好像有些不高興,也不知道誰招惹他了!
壓下心里莫名生起的怒氣,顧彥洲又耐著性子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事情都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