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噎了一下,氣得不想再搭理他。
顧彥洲已經走下樓了,又接著說道:“奶奶讓你坐,你就坐。”
“瀾瀾睡著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清冷,不經意間闖入她耳中。
方雪菱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地收回目光,說道:“是的,先生。”
“大嬸,你覺得梁思意怎么樣?”顧彥洲突然開口問道。
呃,方雪菱眼中閃過錯愕,心里莫名多了一絲不安。
她茫然地看向顧彥洲,不著痕跡地說道:“先生,您怎么問我這樣的問題?”
以她現在身份,跟梁思意接觸的并不多。
顧彥洲也應該知道,她不會喜歡梁思意,即使再寬容的人,也沒辦法喜歡一個對自己栽贓陷害的人。更何況,方雪菱從來不覺得自己寬容。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
顧彥洲垂了垂眸,似是又改變了主意。
隨便問問?
方雪菱微不可見地瞇了瞇眼。
晚飯后,老爺子將他喊去書房,現在他又突然跟她說起梁思意,難道老爺子催他跟梁思意完婚了嗎?
不行!
絕對不能讓顧彥洲現在娶梁思意,而且,瀾瀾那里的問題還沒有搞清楚。
想了想,方雪菱很認真地說道:“先生,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我想了很久了,我覺得……”她緩了一口氣,“還是告訴你吧!”
顧彥洲微怔,眉梢上挑,“什么事兒?”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仔細觀察過,瀾瀾很怕梁小姐,那種怕,更像是一種恐懼,畏懼。”
方雪菱想找一種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先生,這樣的情況我發現過好幾次,我覺得您有必要跟瀾瀾促膝長談一次,聽她說,而不是你說。”
說完這些話,方雪菱已經做好了被辭退的準備。
顧彥洲沉默了。
一時間,車廂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見顧彥洲沒有作聲,方雪菱猶豫了一下,又大著膽子說了句:“先生,您要是不相信我,又或者覺得是我在背地里教唆瀾瀾,您可以用您自己的眼睛看,用您的心去體會。”
“對了,您之前問我覺得梁思意怎么樣?我現在可以告訴您,我很不喜歡她。”
說完自己想說的,方雪菱就不再開口,也索性沉默了下去。
顧彥洲有些無奈,他就是不太想說話,她竟然就覺得不信任她?
好一會兒,他難得地開口解釋:“大嬸,我沒有不相信你,不過,瀾瀾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要她愿意才行。”
“當然,你既然給我提供了這么重要的信息,我會好好觀察的。”
方雪菱輕輕“嗯”了一聲,又看向車窗外,一直埋在心里的事情說出口后,好像忽然間輕松了很多。
但愿她的這一番話沒有白說。
又似想起什么,方雪菱輕顫了一下嘴角,試探性地問道:“先生,我跟您說這些,您沒有覺得我是一個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吧?”
她以后還要跟他談合作的,絕對不能他對她的印象太差。
顧彥洲愣了一下,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你很在意?”
“當然在意。”
方雪菱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顧彥洲垂眸笑了,說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