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明聽著監控精靈的話語,卻將目光看向了最后的第三個車雨亭,伸手點開了詳細資料。
“特別提示:此女乃聯盟目前在天宇發現的唯一一個仙靈根資質弟子,因此得以進入第一梯隊。
除此外,對‘借殼上市’的洗白計劃并無半點助力。特別是其女性性別,在白約城貴圈不易混出頭,教派圈就更難。”
張德明卻笑了笑,看著監控精靈低語道:“看來你人格化還是有些不及格啊,在我看來,這三人中,這女娃才是主角命。
不過性別確實是個難點,要是在鴻蒙倒是沒啥,在天宇,女教宗、女教皇什么的,確實有點不好混啊,算了先瞧瞧再說!”
言語間,張德明雙目靈光閃爍,漸漸發散了開來,視野似乎穿過了重重空間,看到了另一個人眼中的一切。
······
天宇聯邦、神啟大陸、聯邦主城白約城,下城區的貧民窯。
車雨亭匍匐在地上,偏著頭,看著這臟亂、陰暗的街角。巷口人影幢幢,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隱約可見穿著各異的人群,或歡聲笑語,或行色匆匆的走過巷口,旁邊步行街上,各種小吃的氣味飄香。
燒烤攤的老板滿面的油光,老板娘歡笑的穿梭在顧客間,三三兩兩的人群穿過攤位,卷帶著煙火氣息到老遠,混雜著人氣,變成了人間味。
然而,這一切,仿佛和這個小巷完全沒半點的關系。經過巷口,它就成了兩個世界。
這里陰暗、潮濕、骯臟,沒半點的希望。仿佛此刻的天色一樣,傍晚已過,最后一縷晚霞已經消失,黑夜已經在籠罩大地。
車雨亭全身是血,呼吸微弱的匍匐著,她知道,這應該是她最后的人生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聽什么人這樣說過:“朝南區是這個城市的希望,霧北區是這個城市的安詳,上東區是這個城市的天堂。”
話語中沒有下西區的貧民窯,因為許多人眼中,那不是人該去的地方。就如在這里生活的人,過的也并不是人生一樣。
“諸神啊,你們真有過憐憫,會眷顧這人間嗎?”
模糊的思緒,慢慢變得清晰,街角外的喧鬧,似乎也吵人了不少,街巷的陰暗也更加真實了幾分。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車雨亭知道,自己最后的時間應該到了,回光返照。不自覺的,眼中開始閃過她這短暫的一生。
······
十三年前,車雨亭記憶的最初時刻,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面色蒼白,卻非常漂亮的女人。
當時她用毫無雜色的懵懂眼神看著她,她也用滄桑而灰暗的眼神看著她。記憶中,那個女人蒼白且毫無血色,剛產后的她,整個人都非常的虛弱。
“對不起,看來是不能養著你了!”
這是車雨亭記憶中的第一句語言,深深的刻在了腦海深處,永不磨滅。可笑的卻不是‘媽媽’、‘爸爸’之類的呀呀學學語。
之后就是不太長久的安靜,還有寒冷的風,刮過臉頰的疼。
“哦,我的太陽王靈啊!”
隨著一聲老婦的驚呼,她被福利院的一個嬤嬤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瞧著。
“這又是哪個天殺寐了良心,太陽王可時時刻刻的瞧著啊!”
婆婆對著大鐵門外吼了一句,似乎頗有經驗的她,都沒往外追去,就抱著她轉身進了院子。
之后數月,車雨亭漸漸明白了許多的事情,記憶中那個女人應該是她的母親,她是個棄嬰。
可是,為什么她這么快就明白了這些?
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明白的吧?
或許明白了棄嬰的事實,本就聰慧的她,更是早熟了。她隱藏了自己的一切,盡力的混入周圍那些嬰兒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漸漸明白了一切。她以為,自己今后的人生,應該就是在這小院成長到十五六歲,然后在街口的那些個幫派的夾帶下,開始了另一段的人生。
四歲那年,她又知道了一件事,那叫領養。原來福利院里,領養這種事應該是時常發生的,但是他們院地里特殊,加上之前的一些事,已經好些年沒什么人來過了。
自那次之后,她悄悄打聽了一些事情。早熟的她,不再經常出去,也不再做一個懂事的乖巧女娃了,她雖然依舊聽話,卻變得孤僻、古怪、還不愛干凈。
因此,之后一年年偶爾來的‘好心人’,都沒看上她。
可是隨著一年年不斷的過,她發現,她應該是變得越來越不同了,即便她古怪,孤僻,臉從不洗干凈,院子里的幾個大男孩,也常常的偷瞄她。
她知道,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那一晚,她拿著玻璃片,在床上坐了許久,最終也沒下去手。透過月色,她在破碎的鏡片中,看到了一個宛若精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