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醒來,她感覺身上有一雙粗糙的大手在游走。
“叔叔,你在干什么啊!”她壓抑著驚恐,盡量童真的道。
“叔叔在和你玩游戲呢,你要做的就是不出聲,明天就有好吃的糖果,喜歡嗎?”‘好心人’如是的道。
“可是我好困啊,什么游戲明天再說吧!”車雨亭這樣回道。
“一會就好,我的小寶貝!”
言語間,床邊的黑影開始接近她,漆黑的輪廓,宛若傳說中的惡魔,擇人而噬,那雙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吞噬人的靈魂。
······
許久后,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過來的。
她只知道,回過神來時,她有些破的衣衫上全是血,滾燙的血,‘好心人’躺在她粉紅色的床上,將床染得緋紅,異常刺眼。
他眼睛睜的大大的,捂著胸口,半張著嘴,瞪著自己。似乎到死也沒想明白,為什么一個八九歲的女孩,一塊破碎的玻璃,就是他最后的人生。
車雨亭呆滯了許久,滾燙的血已經半凝固,變得有些冰涼,結痂的暗紅色,似乎在宣示著,那不是她的血呢。
“滴答!”
抓著鏡片的手掌,還在滴血,應該是刺對方的時候,割破了手掌。
低頭間,透過房間昏暗的光芒,在血紅的鏡面里,車雨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血影。
同樣的夜晚,她又一次的做出了選擇,這一次自己受傷了,同樣又是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開始了,這一點她清楚的知道。
她還知道,她的結局是什么,但是她卻沒法反抗。八歲的她,即便與眾不同,但是在這里,依舊不夠。
之后警察來了,他們先從厭惡,到憐憫,最后到······作秀?
當一切平息下來時,她進了特殊的地方,有些像少管所,一個比孤兒院還糟糕的地方。至少孤兒院的男孩,沒有‘變態’。
對,就是變態。這是她經歷領養后,從警察們那里學到的詞,用來形容商克襄,她唯一的那個養父的。
這里的半大娃,管理者,有太多這樣的變態了,而她的臉,似乎在這里成了詛咒,生存很難。
諸神真的有眷顧嗎?
為什么她從來沒有的?
難道就因為她這張臉,用完了他們所有的眷顧?
那她還給他們呢?
越發感覺自保艱難的車雨亭,在又一個深夜,又一次的看著鏡片碎片中的自己。
或許是因為換了鏡片吧,原先那個留在了警局。這一次,她對鏡中的自己有些厭惡,這張臉根本不是什么杰作,它是一個詛咒。
那一夜,她依舊沒動手,因為不能。
不過第二天,她被幾個大齡女孩欺負時,不小心撞到了鏡子上,半張臉血肉模糊,留下了恐怖的傷口。
對此不少人痛惜,她卻毫不悲傷,因為這是她的選擇。
之后的日子突然輕松了不少,雖然依舊艱難,但是那種無時不在的目光總算消散了。
時間一晃,就是多年,她的日子卻越發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