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屠從夢很是突兀地出現在葉白身前,說道:“忘了件事,沒給爺笑,你怎么能走呢?”說著,她伸手摸在葉白臉上,而后手指蜷縮捏了下去,順便再次解了他身上的鏡花劍意。
葉白面色無奈,以前登仙峰上最恐怖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長留練劍,那時漫天都會是玄剎陰云,峰上的人很容易會被雷劈,再一個就是從夢那丫頭喝醉酒,會撒酒瘋,從而殃及到很多人。
退了一步,葉白避開了屠從夢的“魔爪”,然后說道:“請師姐自重些。”
師姐兩個字被他說的很重,希望能夠讓從這位趕緊意識到自己失態,然后驅散身中酒意。
然而屠從夢卻在這時雙眼忽地閉起,倒在了葉白身上。
鏡花這一劍式重意而不重形,境界練至高深,只需意在便可,屠從夢封閉了劍海,也就等于隔斷了劍海與神魂之間的聯系,她又對著葉白用了兩次鏡花劍,被酒意迷醉的神魂早已疲憊不堪,故雙眼一閉睡了過去。
若是在外,她如此行為定然是極兇險的事情,就像她此時無一絲劍元傍身,又似醉酒大漢熟睡,或許她體質常年經受劍元打磨不至于被凡境所傷,但若是有神通長老欲對她不軌,幾劍刺下去不死也得死。
葉白無奈地嘆息一聲,而后將她背在身后,向著通天湖畔走去。
湖岸蜿蜒,有幾許青樹入眼,走過青樹,眼前出現了幾縷暗色云,在云霞間有一間竹屋,很像登仙峰后的那間。
進了屋,屋內布置也不甚相同,窗下躺椅,竹床鋪著一床干凈的沒有一絲濕意或是灰塵的褥子。
葉白將屠從夢放在床上,這時見她眉頭緊蹙似是在做著噩夢,白日一峰首座威嚴與剛剛飲酒后的肆意皆是消失不見,只有著女子固有的一絲嬌弱,有些令人心疼。
他神色復雜,將手按在她額頭上,奇怪的是,之后屠從夢眉頭舒展,竟是露出甜甜的睡顏。
葉白再是嘆息一聲,出門而去,這時漫天星海被云霧遮擋,眼前暗淡,世界恍若只剩下了隆隆水聲。
“前路難,前路難,刀山火海也要行,不然家中婆娘孩兒餓肚皮。”
……
……
對于第二日的劍試,主仆二人斷不會再遲到,睡得早起的也早的阿水,早早通知葉白,早早的去了劍池。
清晨的橫斷峰上,盡是縷縷霧氣,遮人雙目,看著所有的景象有些朦朧,可能是劍池的材料是蜀中盛產的云石,晶瑩白潤的,仿佛將橫斷峰所有的朝陽都吸引過來,紅金之色交匯,宛如一塊被燒紅的巨大山石。
阿水遠遠看著,覺著這時的劍池有些像燒紅的鐵鍋,那些縷縷霧氣就像是灶下柴火冒出的煙氣。
因為怕遲,所以主仆二人來的早了些,此時劍池上也只有一些橫斷峰弟子零零散散的聚在一塊聊天,看著主仆二人走來,他們停聲注視。
阿水向著眾人一一報以微笑,然后隨著葉白走向了劍池深處。
劍池中央,已經有一波人先行到了,是劫末峰的一眾弟子,他們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發冠極是端正,白色的聽劍制式武士衫干凈到看不見一絲塵跡,讓阿水不禁多看了幾眼。
昨日第一輪劍試,除了那位半步神通境的劫末峰大弟子,剩余四人再除去遇到葉白的冀杰,都過了第一試。說到此,也不得不說一下他們三人,可能是老天作怪,竟全部抽簽遇到了通幽峰弟子,結果顯而易見,通幽峰全軍覆沒,讓奚淳在之后回到自己所住別院摔碎了不知多少茶盞。
劫末峰這代的大弟子叫做鄭權,幾乎只差一步便可入得四境,經常外出伏魔歷練被修行界廣為人知,五年前的上一次劍會,他是第一,與他相爭的便是魏才良,兩人那時同是三境上的境界,據有觀看上屆劍會的弟子傳言,那場劍斗場間星河雷霆爭輝,直是將劍池上的擂臺都打破了。
鄭權輕蔑看了葉白一眼,便收回目光,沒有想要理會葉白的想法,劫末峰弟子中除了昨日落敗的冀杰,也都是如此。
以葉白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理會幾個后輩弟子,阿水有些生氣,看著公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記下了今日幾人的模樣,決定下一次劍會一定要給他們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