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不沾因果,除非你一生下來就不與外界有任何交流,可這種情況對于人來說又怎么可能發生?
所以某日陸忘川喝酒三十壇,在陰陽學宮最高的屋頂上,大喊世間哪有無情人,只是未到那燈火闌珊處。
情,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本就是因果的一種體現。
葉白在得見十二樓外樓時,進入過一種忘我狀態,在那種狀態下他無欲無求,所以出劍很快也很凌厲,當神霄真土降下漫天雷霆后,在那種已經超越了凡俗許多的力量下,他沒有任何畏懼地出劍,將雷霆與神霄真土一層一層的斬碎。
只是沒想到神霄真土后還有一輪刺眼的明月,那種力量像是整座天穹一般浩大,即便他心中無感能夠發揮出超越本身的力量,但卻無法彌補與之如越鴻溝的差距。
在十六年后,他看著洛陽城的天穹,回想到那時自己的狀態,回想著那輪明月,他極是恐懼。
當然,他從來不會不敢面對恐懼,在聽劍四年間的某日夜晚,他看著明月有了拔劍的沖動,在那種沖動下,他似乎又進入了那種忘我狀態。
然而只是一瞬,他出了那種狀態,然后還是感到恐懼。
昨晚他仔細想了想,如果進入那種狀態對著看不見的因果線斬上一劍,那因果會不會就此消散,然后自己去一心求道,嘗試登臨真正的白玉京?
只是想了許久,他沒有那么做,因為不會確定自己會變成什么樣的怪物,畢竟這個人間很美,登仙峰很美,老二喜歡喝的晉陽老汾其實很好喝。
龍皇看著他,臉色有些焦急又有些恐懼,她化成白蛇盤在葉白脖頸處,身體像是登仙峰小湖湖水一樣清涼,然后葉白醒神。
“真人還是不要多想了,那樣太過令人害怕。”龍皇語氣有些責怪說道。
其實,她并不理解自己為何要以這種語氣說話,也不明白剛才為什么什么都不想去阻斷他沉思,她只是感覺他剛剛就似離世間而去一樣,覺得不好。
葉白將白蛇纏在自己手腕上,沒有言語抱起小狐貍,向葉府外走去。
……
葉將軍一早就被人皇派人叫去了皇宮,似乎襄城公主也跟著去了,花廳外兩側的演武場上,葉紅葉青隨著幾個血衣騎親衛練武,葉白抱狐點頭打了招呼,走出了葉府。
葉府位于洛陽城北,周圍都是朝內大員的府邸,街道上并無多少行人,葉白向著城南方向而去,走了近兩盞茶時間,差不多來到了城中靠南的地方,是一處鬧市。
街上人流忽然多了起來,雖不至于接踵擦肩,但走起來還是顯得擁擠。
葉白本身就生得俊秀,穿上一身白衫又抱著一看就不俗的小狐貍,行人無不駐足看他,更有一些膽大婦人,與他擦肩而過時,會用各種意外向他懷中摔去。
大夏雖是重禮,可有些禮只是束縛那些未及冠的少年與未出閣的少女,如此現象在洛陽城街道上經常能夠看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