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叫被她摸了一下小手?明明是他趁自己夢魘時強行烙了契,怎么還倒打一耙?
江近月大度,不跟一只兔子計較,岔開話題:“我困了。”
“那你的傷……”
不說還不知疼,江近月側靠在一株被劈倒的樹上,才慢吞吞地道:“隨它去吧,興許睡一覺起來就好了呢。”
君霖是不太了解江近月的身體狀況,既然她都這么說了,也只能隨她去了。
“那你睡吧,我守著。”
“好。”
這一覺睡醒,江近月睜開眼時,已是午夜時分。
她看著漆黑的夜色,茫茫然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直到一只潤白溫熱的手摸到她臉的時候,她被驚得一個激靈,抬手就劈了過去。
白得晃眼的手腕輕易被扣住,君霖問道:“醒了?”
這聲音——
“……公子?”
“是我。”
江近月循聲望去,只看得見君霖模糊的輪廓,和一雙在夜色里依舊亮如星子的眼。
“你這是?”
“托你的福,又摸了一下我的小手,我化形了。”
“哪有這么神奇。”
無形中又被君霖調侃了,江近月這回沒生氣,她掙開君霖的手,又問:“這是哪里?”
“去魔界的路上。”
“為什么去魔界?”
“別亂動!”君霖怕她反應過激崩裂傷口,提醒她,“你后背的傷口還沒復原。”
“你怎么知道傷口沒有復原?你看過了?”江近月總覺得兔子有些怪怪的。
“我沒看,是帶你去看過了。你這一覺睡了五日,叫你不醒,只好帶你來魔界療傷了。”
五日?她從不曾睡過那么久,難不成又犯病了?
最近犯病的頻率簡直比她吃飯還勤快。又不知給兔子添了多少麻煩,江近月歉意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醒著的江近月和“犯病”的江近月簡直判若兩人。君霖甚為好奇,若她知曉自己犯病時干的那些事,不曉得是個什么反應。
“麻煩倒是有,不過不是給我添的。”說起這事,君霖就忍不住想仰天長笑。
回想起那天夜里,原本睡得好好的江近月突然彈起來,用兩根手指提起在胸口搗亂的兔崽子,而后,表情嫌惡地說:“毛都沒長齊,就敢對人下手了?”
好在她這句話是對兔崽子說的,君霖忍著沒說話,任她訓斥兩句,準備繼續睡覺。
不曾想,江近月說完這句話,扔下兔子,徑直往林子外走去。
游歷人界的日子里,君霖知曉了很多奇聞異事。
如得了失魂癥的人會在夜間做些反常的事情,君霖以為江近月也有,便沒叫醒她,只管下絆子。
攔了她幾次路后,江近月顯得很不耐煩,冷聲警告君霖不要擋路。
而當時,江近月目光清亮,口齒清晰,怎么看都不像有失魂癥,君霖覺得蹊蹺,便不再攔她,只悄悄地跟著,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這一跟就跟到了昆悟在人界的府邸。
原以為是江近月按耐不住要露出狐貍尾巴了,卻沒想到她忽然對自己一笑,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小兔崽子,想不想看美人?”
君霖:??
沒等君霖回神,江近月一手夾起他就翻墻進去了。
別看江近月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翻墻時的身手那叫一個瀟灑利落,絲毫不輸那些追他的尾巴們。
君霖當時就納悶了,瞧她熟練的程度,還以為江近月是個梁上君子,不慎被人抓到打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