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悟正拾起掛在花枝上的一塊碎布片在看,聞言一把攥緊手掌,冷靜的對報信的人道:“速去起陣,封鎖出入口。”
而后身形一動,快如一陣風般掠遠。
繞是昆悟來的快,君霖跑得更快。
不過盞茶功夫,他帶著江近月出現在長街上,并用銀子敲開了醫館的門。
之后在醫館呆了兩日,借著看病打掩護,他成功帶著江近月離開了人界。
接下來的路途上,江近月都處于昏迷狀態,有時發熱,有時又凍得跟冰塊一樣。
燒糊涂時會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胡話,還會纏住君霖撒嬌;冷時則跟冰玉雕似的,渾身上下都冒著寒氣,卻不結冰覆霜。
倒是苦了怕冷的君霖。
因江近月燒糊涂時無意中抓住了君霖的手,抓住后,就死死地鉗住不放,力氣大的
就似那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浮木。
生平第一次被人當成救命稻草的感覺委實不賴。但是吧,被一個女人鉗住手腕掙脫不開,還時不時被迫接受她撒嬌……
君霖直覺自己把控不住時會一掌拍死她。
然而——江近月的臉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每次自己抬起手時氣勢洶洶,可一看見她皺眉咬唇,活像可憐的兔崽子往他懷里縮時,舉著的手就落不下去了。
君霖感慨,誰敢說英雄氣短與色相無關?一邊嘆氣“可憐可憐忍住忍住”一邊用另一只手給她順毛。
“什么可憐?”
耳旁傳來的問話聲拉回了君霖的神思。
他一偏頭又看到那張讓他直嘆“可憐忍住‘’的臉。
只是這張臉上的表情疏有之,親近全無。君霖不太喜歡,身子向江近月那邊傾去:“可憐本公子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足足七日,你要怎么報答我?”
沒防備他突然靠得這么近,江近月嚇了一跳,頗有些措手不及,男子終究不比兔子,不可隨意觸碰,她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些。
這一退,江近月看清楚了,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劍眉如墨,鳳目含星,薄唇邊還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痞笑。
正因這一抹痞笑,讓一向收斂的江近月也禁不住看得忘乎所以。
幾乎是江近月的目光趨向迷離的瞬間,君霖忽然皺了下眉,輕嗤一聲。
這一聲很輕很輕。
即便如此,敏感的江近月還是捕捉到了。
她瞬間回神,怔怔地看著君霖,壓下心頭那無處安放的自卑感,局促難安的將臉轉到了別處。
君霖想捂嘴都來不及了。那聲嗤笑,非他有輕視江近月的意思,實乃以前落下的毛病。
他生來就有一副好皮相,自小繞著他轉的男女不說成千也有上百。
每回被人當成點心一樣看得饞涎欲滴,他就惡心的不行,久而久之,落下個一看見那種眼神就會不由自主嗤一聲的毛病。
方才江近月看他的眼神并無旖念,可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想到她怔住時不安的神情,君霖心里就有些過意不去。
江近月后背的傷至今未愈合,這么繃著,只怕撐不到魔界就痛暈了。
躊躇半晌,君霖開了口:“那個,你后背還有傷,要不你再躺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