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句話。
“你不認得我了?”君霖仿佛又看到病中那個嬌軟好欺的江近月,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我是你夫君啊!”
“夫君?”
許是這個稱呼太過遙遠,江近月斟酌著他這話的可信度。
男子長的好看,笑起來也好看。
江近月想,這么好看的人就應該是她的夫君。
“那你為什么現在才來找我?”
眼前的江近月徒有皮囊,一經開口,就知是個幼稚的小可憐兒。
君霖只得耐心的哄:“因為你跟我玩躲貓貓啊,你說‘找到我就跟你回去’,現在我找到了,你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
“我……”江近月囁嚅,“我害怕。”
“怕什么?”君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有夫君在呢。”
“外面有壞人。”
江近月的聲音被他揉得斷斷續續,君霖手順勢而下,捏住她的下巴摩挲,讓她看著自己。
“乖!別怕,我會保護你。”
本就不多的防備心被這句話徹底的瓦解。江近月小心翼翼地問:“真的會保護我嗎?”
君霖最見不得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動了惻隱之心:“會,只要我在。”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在心里賭誓。
“嗯,那我會乖的!”江近月作出保證。
沒想到還是這么好騙啊。
君霖感慨著牽起江近月往來路走去。“甚好,那我們走吧。”
快走出那片空濛的地方時,江近月駐足回望一眼那株參天大樹,而后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有光漸亮,五感隨著風動蘇醒。
那口哽在心口喉間的阻塞,隨著意識回歸而越發的清晰。
原來她并不曾逃離這里!
江近月皺著眉,喘息,悸動,心口疼得一抽一抽的。
那滋味跟荊條抽在背上的時候一樣。
好疼,好絕望!
慌亂無措時,江近月就想抓東西,手方抬起就被一只軟乎乎的爪子按住。
君霖的聲音響在耳畔,溫柔疼惜:“別怕,我在!”
江近月猛然睜開眼,就看到抻著后腿,扒著她衣裳,認真看她的黑兔子。
這個姿勢怎么瞧都滑稽,引人發笑。可江近月沒有笑,她注視著兔子的眼睛,再度紅了眼眶。
她在黑暗中,踽踽獨行,以為終其一生都走不到盡頭,卻不想,半路上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帶著烈日灼心的光和熱,暖化了她所有的冷和絕望!
淚川流不息,滴落在兔子的臉上。
君霖這個樣子有點憋屈,一點都不瀟灑,他想摸江近月的臉,叫她別哭。
可是又怕兔子趁機占她便宜,連忙從江近月的身上下來,沖昆悟吼道:“姓燕的!”
昆悟聞聲撤去結界,上前去拉江近月:“阿月,你還好么?”
江近月沒答,一雙迷蒙著水汽的眼望過來,伸手抱起了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