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傷人心,她只得含糊不清的“唔”了聲。
昆悟蹙眉凝聽,偏偏江近月又不出聲了,方才那一句聽來更像是睡夢中無意識的呢喃,他一時也難辨真假。
“阿月?阿月?”昆悟又輕喚了兩聲,不見江近月有所動作,更確信自己的猜測,也不好在從她懷里搶兔子了。
他站起來,拉過床里側的被褥蓋在江近月的身上,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裝乖巧的兔妖,警告之意濃濃。
從來只有他君霖用這種方式警告旁人的份,沒想到竟還有風水輪流轉的一天。
不過君霖并不在意,這些年下來也習慣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待昆悟欲言又止,萬般難舍的出了屋子,君霖立即從江近月的胳膊底下探出個兔頭朝外張望,確定昆悟不會再來了,方才出聲:“總算走了。”
江近月以為是說給她聽的,眼睛掀開一條縫,小聲說:“公子什么時候發現的?”
君霖一愣,他根本沒發現,也以為江近月是在做噩夢說胡話呢。他支吾著答:“你沒事了嗎?”
“嗯,睡一覺起來好多了。”
睡一覺?不對呀,上次明明忽冷忽熱的折騰了七日,后來又病了一場。這次靈氣洶涌無緒的這樣厲害,少不得暈個三五天的,怎么好這么快?
不過君霖不打算細問了,只說:“確定無礙了?”
江近月遲疑了片刻,抬起自己的手看著,指尖上先前泄洪般的靈流已經消失了,但心口盤繞的靈氣依然是亂的。
她有些無措的道:“我不確定。”
君霖感嘆道:“想也是這樣。”
“哪樣?公子早就知道?”
“不像人。”
思及那陣罡風刮動靈元時的感覺,君霖仍感震撼,細想他有多少年沒有體會過動搖根本的感覺了。
自他繼任魔君之位起始,連個像樣的對手都沒遇到過。
……不像人?這評價,江近月想了想,確實挺客觀。
“是啊,不像人。”江近月附和著,回想起少年江近月那可怖的力量,不禁感慨道,“你說我到底是什么?”
“你就是你,還能是什么?”君霖往她心口拱了拱,“想那么多做什么?凡人不是有句話叫做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嗎?你常混跡人界,怎的還沒學會?”
每次江近月悲觀的時候,君霖總有辦法開解她,哭都能逗得她破涕為笑。
江近月也就是感慨的毛病又犯了,經不住他東拉西扯,忙道:“是了,誰叫我太笨,總也學不會那些及時行樂。”
說話間,她的手一直揉著君霖的腦袋,直到他冷眼瞪著自己,江近月才松手說:“對了公子,你可知墮仙?”
墮仙?顧名思義是由仙墮魔,這樣的人一旦被發現,通常會被太微不聲不響的打入罪人淵,以保神界聲名。
那是神界的丑聞,便是有也不可能為外人曉也。更不可能讓墮仙那樣罪大惡極之徒從罪人淵逃離出現在人界,她為何突然問這個?
君霖疑惑道:“怎么突然問這個?莫非你見過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