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恩最后還是當著他們的面打了出租車回的家。
路上耽誤了，回家就到的比較晚，意外的，方慧并沒有睡覺，好像在廚房里做夜宵。
季恩恩進門，唐小滿今天倒是也在家，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她進來了，面色很不好，但好歹忍下來了，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看這情景應該猜得到是季鴻遠回來了。
果然，方慧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恩恩回來了，我這里做了夜宵，先吃一會兒，再回去休息吧，你爸爸今天回來了，我做的比較清淡，綠豆湯清火，待會兒冰箱里有糖可以再加一點。”
廚房開著暖橘色的燈。方慧聲音溫柔，細細的絮絮叨叨。
季恩恩唇角微彎：“好呀。”
萬家燈火里有一個溫暖的歸宿，就是她最安心踏實的了。
為什么前世她忽略了那么多他們的溫柔呢？
唐小滿很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媽，你哪有那么多話，不就是吃個飯嗎？搞得跟上供似的，人家又不是什么小姐。”
方慧聲音有些恨鐵不成鋼：
“唐小滿，我什么時候教你這么說話的？你學舞蹈的你還不知道什么東西叫做優雅跟教養嗎，怎么上個學還上出一身野性。”
唐小滿氣死了，每次都是這個樣子，只要是跟季恩恩在一起，方慧就好像根本不是她親媽一樣。
總是挑她這里的不好，那里的不好。
唐小滿啪的一聲甩開遙控器，跑進房間使勁關上了門。
那動靜實在太大了，這會兒周圍的鄰居大多已經睡了。
方慧氣的手發抖，完全不知道女兒怎么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季鴻遠聽到動靜。放下了手里的研究，他做研究的時候，習慣上穿一身正裝。
現在這個時候還穿著棕色的西裝，戴著研究的眼睛，手里拿著筆。
面容嚴肅里帶著疑惑：“這是怎么了”
方慧習慣地笑了笑：“小孩子又在鬧脾氣。”
季鴻遠看了一眼房間，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對唐小滿跟對待親女兒一樣，也同樣放下過工作，培養感情。
但是唐小滿滿身是刺，除了有些害怕他嚴肅之外，大多數時候反而很討厭他。
除了要錢的時候。
他不會處理家庭的糾紛，這么久以來，導致這個家里面的氣氛一直都是古怪，暴躁。
他自覺愧對了家里人。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說什么。
季鴻遠摸了摸季恩恩的頭發，柔聲道歉：“對不起恩恩，是爸爸的問題。”
他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女兒從小就乖巧聽話，除了燕珍去世那一年，幾乎從來沒讓她多么操心過。
二婚也沒有勇氣征詢她的意見，家里唐小滿的敵意讓他不知所措，高大威嚴的男人在文學研究方面是教授，在家庭倫理里一籌莫展。
季恩恩輕聲道：“沒事的，爸爸，快點去吃飯吧。”
季恩恩知道，唐小滿就是從一開始就莫名其妙的針對她。
她也不想看到季鴻遠自責，季鴻遠做出的努力她今生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