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鳴被逗笑了,小姑娘這么可愛嬌嬌怯怯,怪不得逾哥剛開始的時候才見沒多久就去調戲人家。
現在更是把自己坑進去了,走不出來。
不過……不叫嫂子這事兒嘛,那還真的有點為難。
但是本來最大的難處是晏逾鵝眼刀子,既然小嫂子已經說了會自己跟逾哥講,那暫時停兩天好像也確實沒多大事兒。
“行,我們記住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這個時候笑起來還會呲出一口大白牙,熱氣騰騰地旺盛。
季恩恩有些想象不到,以后的少年也會穿上正經嚴肅的西裝,愛喝的可樂啤酒變成了紅酒,現在開朗的笑容在之后只剩下情緒難辨的低笑。
晏逾。
是其中變得最厲害的那個吧。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話題,季恩恩卻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一些,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沖擊情緒的事。
那年晏逾剛成年,卻已經長成大人模樣,淺吟低談之間氣質慵散,瞧著笑的暖,卻有著永遠靠近不了的鴻溝跟冰寒。
季恩恩被他強行待在身邊參加宴會的時候,見到過許多次晏逾前一秒還在跟某個小姐保持距離淺笑談某事,卻能在對方做出突破距離的事時,臉色陡然冷淡下去,墨黑的眸子駭人非常,經常叫那些小姐嚇得一跳,而久之,一個傳聞也在她們京城貴女圈子里傳開。
晏家三少是魔鬼,太可怕了。
每當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他在外輕晃著紅酒杯,唇邊是薄情邪肆的笑,墨黑的眸底暗波流轉,似乎是覺得好笑。
但是一回到家的時候,不管有沒有什么急事要處理,晏逾脫掉外套華好的下一秒,總是要找到季恩恩。
然后像個大型犬一樣蹭她的手,抱住季恩恩的纖腰不讓她做事。
每到這個時候,季恩恩下意識的被他嚇的腳底動彈不了。
他回來的動靜其實還算大,但是季恩恩經歷過許多茫然無措后特別喜歡發呆,一發呆就容易聽不見。
突然被微涼的寬闊懷抱整個擁住,一股后怕的酥麻突然從心尖兒縈繞,如果晏逾抱的緊了,還能感覺到她身上細細密密的顫抖。
季恩恩知道,晏逾這是在撒嬌。
果然沒有一會兒,他本來就是安靜抱著不說話,將腦袋輕輕的靠在她肩膀上。
微微壓著,不會讓她累,閉著眼睛。
滿臉疲憊。
其實廚房那里有一面小鏡子,什么都可以看得到。
包括他的疲憊跟眼底的眷戀。
季恩恩沒動,也不敢動,那時候的她也茫然啊。
才18歲未經世事的小姑娘,理解不了另一個世界的待人處事方式,一直想著離開這個暴君的身邊。
但也曾經小心翼翼地想過。
這個人看起來也很可憐啊。
所以,就算心里含著那么多不甘心跟迫切逃離的**。
他的小姑娘仍然會在他只靠自己獨自舔砥傷口的時候,明明嬌怯得要死,恨他恨得極其用力,卻也會收拾一心的茫然跟膽怯,微微往前走一步。
跟他講。
“給你做一碗面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