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你要干嘛?”
車子行駛逐漸偏離繁華隴中地段,逐漸進入荒蕪的工業區和廢棄地帶,這一帶要么是正在開發的施工地帶,要么就是根本沒人管的三無地區。
城市里總有一個地方隱藏著不可見人的狼藉——三和小區就是。
說是小區真的為難他了。
十幾棟破破敗敗的灰撲撲的筒子樓幾乎沒有多少間隙的挨在一起,外邊的灰白色墻皮已經脫落,墻壁的磚塊上長出許多清洗不掉的青苔,混著下水道的惡臭,常年留存著下雨天的霉氣。
——當然不會是浪漫的江南煙蒙下的黃梅霉雨。
里面的垃圾堆早就堆出來了,偶爾兩條瘦弱臟污的幼犬,眼神里早已失去警惕,懵懵懂懂一片渾濁,奮力的用受傷圍著蒼蠅的前腿,在根本沒有一點食物的垃圾堆里刨。
這里的動物都這樣。
何況是還居住著的人呢。
吝棠個潔癖患者,還沒下車就眉頭緊皺。
“好端端來這里干嘛?”
下了車一打開車門,一股酸臭的空氣撲面而來,嗆得他趕緊閉了嘴,要吐不吐。
晏逾面無表情,說了一句找人就直接往其中某一棟樓走。
年久失修工業廢氣的污染,讓這個曾經可能充滿歡聲笑語,熱氣騰騰人間煙火的地方變得像一塊沾在城市上的狗皮膏藥。
黏膩、臟污……令人遺忘。
晏逾目不側視,甚至可以算得輕車熟路地直接上了B區2樓。
吝棠不想一個人聞臭,不得不跟上去,然后看到本來根本看不出情緒的晏逾在一扇破落的綠色鐵門前停了幾秒鐘,忽然一腳踹了上去。
沾滿灰塵的鐵門哐當一聲,激起一地塵灰,抵在門口的柜子直接被壓破,坐在凳子上的那個裹著破舊臟污圍巾的男人直接被嚇了一個仰倒,渾濁的眼睛警惕地看向門口。
等到看到來人時,他悚然一驚,渾濁的眼底浮現出驚恐,狼狽的翻坐在地上,干裂的嘴唇張了幾次,喉嚨里卻只能發出驚恐的嗬嗬的聲音。
晏逾一步步走近,那人嚇得發抖,嘴里啊啊地求饒。
晏逾臉色冷沉,犀利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掃過,不置一言。
吝棠一進門就被灰塵嗆得咳嗽了幾聲,捂著鼻子好奇的看了看。
這里面完全就是年久沒人住的樣子,只有這個人周圍一小塊兒灰塵薄一點,周圍丟這亂七八糟的面包紙跟火腿腸。
“我丟,這里有個人啊,嚇我一跳。”
他好奇走近。
“這是誰呀?你好端端的來這個地方不會是為了找他吧。”
晏逾淡色的唇微微抿了一下,眼底冷的嚇人。
“張國志。”
“張國志?賊他媽熟悉的名字啊。”
吝棠撓撓頭,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
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啊,他……張國志啊。”
當年晏夫人出門不幸被綁架,張國志憑著狡猾的手段,在其他幾個同伙落網之后,硬生生跑了這么多年。
他的確是知道晏逾一直在追查,但是卻沒想到找的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