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飯局倒算是其樂融融,季鴻遠脾氣看起來比平時都好,一直樂呵呵的。
兩個人也有話題聊,甚至到后來說著說著還插不進去話了。
主要是季鴻遠看起來稍微激動一些,晏逾也比平常冷冷淡淡懶懶散散的樣子,熱絡了許多。
認真的聆聽回答每一句話。
好幾回他在那思考的時候,季恩恩都知道這個人在想什么。
那些平日里幾乎脫口而出的答案都在晏逾腦子里過了一遍,然后潤色一番,包裝成最完美的答案,然后輸出出去。
季鴻遠這一方態度很好,看起來完全沒障礙。
另一邊可就不行了。
方慧話雖然不多,但是時不時插上一句問上幾個問題,倒是讓人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晏逾不是幾年后的他,暫時還做不到在準岳父岳母面前應對自如,什么都能完全不露聲色。
方慧好幾個問題真的是直中紅心。
比如是怎么認識的,是不是欺負了季恩恩。
如果要不是一邊的季恩恩時不時的解救兩句,晏逾真的不能保證自己把混蛋的過去一溜的抖出去。
他不想當著季恩恩的面說謊,但是又承擔不了這個后果。
季恩恩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些,所以能攔下來的時候都攔了。
晏逾坐在季恩恩右邊。
放在膝蓋上的左手背忽然微微一熱。
晏逾微微側頭。
就看見他的小姑娘睜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眸淺笑嫣嫣的看著他,眼底是無盡的希望跟鼓勵。
手背上軟軟熱熱的,明明只是稍縱即逝的溫度,晏逾卻感覺忽然好像順著手背那一點皮膚直接燙到了心口。
接下來他好像不那么緊張了。
逐漸從開始的強撐著后背,隱隱發汗,到后面的越發堅定。
說實話,他在接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了頭砸懵了。
雖然第一感覺是欣喜若狂,但是隨之生息的各種不確定性,還有關于自身的不確定性,足以讓本來應對事情游刃有余的他陡然慌張起來,不知所措。
他從小到大,幾乎沒有經歷過多少溫情的生活,不能理解尋常百姓家應該是怎樣的說話方式,生活習慣。
就算吝棠叫他笑,搞得像個玩兒似的,但是不得不說他也明白,笑容這個東西的確是表示好感的一個重要方式。
而恰好,晏逾壓根不知道怎么叫各種場合的笑。
有時候就跟吝棠說他面癱一樣。
要么就是懶散痞氣的冷笑,要么就是很不在乎淡漠的輕笑。
不管哪一樣。
好像都讓人討喜不起來。
話題不知道怎么的,就討論到季恩恩轉學的事情,季鴻遠想起一個事兒還覺得奇怪。
“剛轉學那段時間,恩恩天天戴著一對兒護腕,問這孩子是不是受傷了也不說,就說體育課上的手痛。”
季恩恩:“……”
當面翻舊賬。
晏逾也想到了當時初見她一直都是帶著一個護腕的狀態。
然后想起第一次看到那纖細柔嫩的手腕,陡然生出一股想握住然后親吻的沖動。
晏逾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