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她說了那樣的話,容卿卿最起碼會羞憤欲死,但她想錯了,這個年紀不大的皇后,臉皮比她想的還要厚。
她非但沒有羞憤的表情,反而還能口舌犀利地反擊。
想到此,淮陰公主有些慪血。
呸,狐貍精!只會以色侍人的狐媚子,囂張什么?
淮陰公主在心里咒罵著,有些委屈地看了眼太皇太后,指望她為自己出一口氣。
然而,太皇太后卻并沒有說話。
她原本,確實是想趁機訓誡容卿卿一頓的,但容卿卿剛剛說的話,讓她開不了口。
她說淮陰原來還記得自己是長輩啊,又毫不客氣地說,她跟皇上的閨房之事,關她屁事?
她若再開口,折損的便是自己的顏面。
身為長輩,確實不好多管小輩的閨房之事。
更何況,中間還差了兩個輩份。
可雖說,她不好擺出長輩的架式,教訓容卿卿,但這件事情,要她不吭聲,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因此,在沉默了片刻后,太皇太后緩和了面色,以教導的口吻說:“雖說這是你與皇上的閨房之事,但皇上的龍體關乎江山社稷,你身為皇后,理應多為皇上的龍體考慮。”頓了頓,睨了她一眼,“該勸的時候,得多勸一下。”
容卿卿垂眉斂目,“臣妾知道了。”心里冷笑,拼命想往后宮塞人的是誰?怎么謝景潤只有她一個女人,她就能累垮他的身體了?這母女二人,當她是專門采陽的的狐貍精嗎?
呵,真是抬舉她了!
不過,她也知道,太皇太后這是不喜她,故而借題發揮,敲打她罷了。
太皇太后見她低眉順目的,似是有將她的話聽進去,心里總算舒服了。
“那走吧。”
“恭送太皇太后!”容卿卿適時道。
太皇太后腳步一頓,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地說:“你沒聽懂哀家說的話么?此行,你得陪著哀家一起去。”
容卿卿笑道:“臣妾倒是想陪太皇太后,但就怕耽誤了太皇太后的行程……”
“又不用你走路去,什么耽誤不耽誤的?趕緊走吧。”太皇太后不容置喙地說。
容卿卿暗吸一口氣,揚起明媚的笑臉,“是。”她剛要朝小桃使眼色,太皇太后卻突然道,“這個婢女就跟著一起去服侍你吧,不用帶衣裳了,哀家已讓人替你準備了。”
得,連后路都給她封死了。
容卿卿瞥了她一眼,心里更加篤定,這老太婆沒安好心了。
太皇太后瞅了她一眼,忽而又道:“皇后過來扶著哀家。”
鳳欣立即道:“可是嫂嫂身子不舒坦,還是我來……”
剩下的話,在太皇太后迫人的注視下,咽了回去。
皇祖母好嚇人!
太皇太后緩和了面色,“你這丫頭,毛毛躁躁的,自己走路都不穩當,怎么扶哀家?”說罷,朝容卿卿招了招手,“皇后過來。”
鳳欣撇了下嘴,她走路什么時候不穩當了?
這個老……皇祖母真是不可理喻。
她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容卿卿。
容卿卿朝她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后朝太皇太后走了過去。
太皇太后滿意了,伸出布滿老態的手,扶在她的手背上。
容卿卿扶著她的手,往外走,不時提醒道:“太皇太后仔細腳下……”
“這里有臺階……”
“這里有個石子,別踩著了……”
聽著她關切的口吻,太皇太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