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齒間摩擦不由發出輕微的聲響。
不是因為懼怕，而是抑制不住的厭惡和憤怒。
眼前的這一幕讓她想沖出去救人。
但理智告訴她，已經于事無補。
下午她在花園里出手阻止了對方傷人，而今夜那反復無常的少年終究還是殺了那名無辜的侍從！
是的。侍從被一路拖行而來，鮮血蜿蜒出殘酷的痕跡，光是看到那些龐大的出血量，就昭示著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高潔的兄長大人眸光落在混賬弟弟身上，百無聊賴中插嘴問了一句：“這人怎么得罪你了？竟讓你把時間浪費在折磨他這件事上。”
反復無常的弟弟用干凈的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誰知道呢？”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尸身拋在鴉群中。
噗通一聲，烏鴉們像是見到了美味，撲棱著翅膀瘋狂撲向尸身。
弟弟不由蹲下身，“誒誒，我的小乖乖們，慢點吃慢點吃。不夠還有。”
那語氣仿佛不是拿人喂烏鴉，而是普通的豬肉。
“老四，你真是越來越囂張了。”鮮血氣味彌漫出來，散布在晦暗迷離的夜，高潔的兄長鼻尖微動，冰眸微紅：“往日你都率先將人做出暴斃的模樣，第二日再處理尸首，今夜太急了。”
“沒事啦三哥，就消失一個人，誰會知道呢？”弟弟同樣冰眸微紅，虎牙似乎變成了一對獠牙，他抬起方才拽人的手，那只雪白無暇的手掌上布滿血色，猩紅舌尖微伸，將那抹艷紅掠得一干二凈。
王宮中死人并不在少數，尤其是當這座王宮的主人是昏庸殘暴的君主時，人命只是一個數字，多與少，無人在意。
死了一個侍從而已啦，才不會有人會發現他的消失呢。
弟弟彎起漂亮的眸，隨意咕噥著：“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比起三哥你忍不住殺了父王寵妾，可好多了吧？”
“……那是她危害到我了。”哥哥如明月般皎潔，渾身不染人間塵埃，回想起那件事，卻眉頭微皺：“一個不滿足于當下，妄圖得到更多的女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殺了她我都嫌手臟。”
弟弟睜圓眼睛，驚奇感嘆：“但你還是殺了她哎。”
“老四。閉嘴！”哥哥惱羞成怒。
弟弟唇角挑起，挑釁欲滿滿地在兄長底線上反復橫跳：“我也想嘗嘗女人的滋味呢~可惜沒有。”
哥哥突然說：“不是有了嗎？”
“父王的美人我可瞧不上眼……”弟弟擺了擺手，話落猛然意識到哥哥指得是今夜獻舞的少女。美少年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意味深長道：“是有了。”
林眠蹲在灌木叢里，死死地盯著兩個漂亮的美少年交流一番，旋即紛紛化身紅眸血族，伸出雪白獠牙，參與鴉群盛宴。
盡管他們并沒有吸食鮮血，只是胡鬧性質似的玩耍。盡管他們仍舊披著那副漂亮的人皮，衣冠楚楚，風華無雙，但他們在她眼里已然原形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