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言沒想到蘇翎會拒絕,不由得愣了一愣。
眼見著事情就要徹底沒了緩和的機會,蘇云言見蘇云庭這般由著蘇翎,他心頭一動,又開口道,“大哥,你相信我,我以我蘇云言的性命向你發誓保證,從今以后絕不會再犯下如此大錯,定然把翎姐兒視作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大哥難道不希望能多幾個人寵愛翎姐兒嗎?”
“放屁!孩子沒了你來奶了,馬車撞墻了你知道拐了,你他娘的有這心思,早干嘛去了?”蘇云庭瞪著他罵道。
蘇翎正喝著茶,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
……不愧是她爹。
話糙理不糙。
蘇云言被他罵得灰頭土臉。
他沒想到蘇云庭態度竟然這般堅決,眉眼陰沉了幾分,還欲再開口,卻聽得蘇翎嬌嗔一聲,“爹,女兒累了,想歇歇。”
“好好好,那你先歇歇,”蘇云庭聽得女兒家嬌軟的一聲喚,只覺得心都化了幾分,溫了臉色道,“午后太陽毒辣,你若是不愿意走動,明日再搬也是一樣的。”
“你還待在這干什么?等著老子趕你走嗎?”蘇云庭怒瞪了蘇云言一眼,開口斥道。
蘇云言臉色訕訕地站起身來,抬眸瞧了一眼蘇翎,只見她笑意頑劣。
他咬了咬牙。
蘇云庭是一介不講道理的武夫,要是再惹他動了氣,估計又要舉劍橫在自己脖子上。
他深吸了口氣,終道,“大哥和翎兒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蘇云庭沒搭理他,而是朝著蘇翎關切道,“翎兒,可有哪兒還不舒服嗎……想不想吃點什么?”
“爹,我今兒吃得夠多了……”
……
蘇云言臉色十分難看地回了西院。
柳思嫻本焦急地在院中踱著步,見蘇云言歸來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可瞧見他的神色心卻涼了半截下去。
“老爺,大房那邊怎么說?”柳思嫻攥著手帕問道。
“他這一次是真動了氣。”蘇云言皺眉搖了搖頭。
“老爺可有沒有好好勸勸?”柳思嫻猶不死心。
“他哪里肯聽?”蘇云言心頭一陣煩躁。
柳思嫻著了急,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老爺當初對付翎姐也是狠了些,若非如此,大房那邊怎么會執意與咱們分家……”
“你如今倒說上這樣的話了,當初怎么不知道勸一勸?”蘇云言面色越發不耐,瞪了她一眼斥道。
柳思嫻被這樣一罵便也不敢再說話了,只兀自持著帕子嗚咽著。
“那咱們可怎么辦啊老爺……”柳思嫻掃著一旁的賬本,無助地攀上蘇云言的手臂,紅著眼凄聲問著。
蘇云言平日里是個愿意看馬球賽的,看的閑暇里自然也賭上幾樁。
跑馬場的老板是個曉事理的,念著蘇家的名頭從來都只是記著帳,并不急著催。
可這蘇云言貶官的文書剛剛下達,他便將從前的帳都寄了過來,細細數來幾年來竟欠下了萬余兩之多。
可蘇云言只是個文書官職,平日里便是維持偌大的蘇府生計都要從大房多挪些錢來用,哪里有這么多剩余的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