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庭輕輕擱下筷子,抬眼望著柳誠,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他如今是怎么瞧怎么覺得自己這個女婿順眼。
放眼京中,這樣優秀的兒郎,家世又出色,要上哪里去尋?
按照婉容的話來講,這柳誠對她是個死心塌地的態度。
若真是如此,此事則必然能成。
到時候柳府派人來送彩禮的時候,自己在跑馬場的那些欠銀不就都能還清了嗎?
蘇云言這般想著,唇邊的笑意也更濃重了些,悄然望向內室后身的寬大屏風。
這樣的宴席,姨娘沒有資格上桌,蘇婉容是未出閣的女兒,依從著規矩自然也不能和外男坐在一處。
不過她們對今晚的事情都十分掛念,故而蘇云言便讓她們安身在屏風后聽著這旁的動靜。
正當蘇云言帶著幾分胸有成竹望著柳誠時,卻忽然見柳誠抬起頭來,卻是歉意地笑了笑,道,“抱歉,蘇伯父。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時陵不敢擅自做主。”
屏風之后的蘇婉容面色一白。
蘇云言更是神色一變,言語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只道,“這……你平日里不是最愿意和婉容親近的嗎?”
“是,我確實十分喜歡婉容,可是能否有姻緣,還是要看父母的授意才是,否則豈不是時陵不孝?”柳誠開口道。
蘇云言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發覺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畢竟百善孝為先,誰也不能開口指責他的不是。
“所以,你就是不打算娶婉容了?”蘇云言的眉眼不自覺地陰沉了幾分,開口問道。
“伯父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可能如今還不是最好的時機,若是有合適的時候,我定然會向父母提及此事的,到時候豈不是皆大歡喜?”柳誠笑了笑道。
蘇云言的手握在酒杯上微微用力。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在說,柳家如今瞧不上婉容了。
這一頓飯,非但沒把這樁婚事談下來,反而得了平白的一頓羞辱。
蘇云言面色隱隱發青,默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既如此,那便是最好的了,往后再說也不急。”
送走了柳誠之后,蘇婉容面如死灰地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他明明和我不是這么說的,他從前親口說他一定會娶我的!”蘇婉容眼眶一點點紅起來。
“你別著急,他也沒說不娶,只不過是晚些時候再談。如今我們剛剛落勢,若真當下就談下了這門親事,京中定然要有風言風語說我們攀扯柳家,可要是日后再談,便不會有此煩憂。”柳思嫻溫聲安慰著蘇婉容。
蘇云言一直沉著臉不置一詞。
蘇婉容有些六神無主,走過去凄聲道,“爹,咱們以后該怎么辦啊?”
蘇云言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若是覺得時機未到,咱們就給他創造時機。”他一字一句說道。
“什么意思?”蘇婉容怔愣抬眸,看向蘇云言。
“到時候事情擺在他們柳家面前,就由不得他們再往外拋了!”蘇云言不答,反而神色更加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