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一笑,看向蘇云言道,“如此看來,倒真是咱們婉容更有福氣。翎姐兒雖被陛下賜了婚,可老爺您也說了,那都察院的顧大人是個短壽之相……可見,這福氣并不長。咱們婉容日后要坐的,卻是柳家主母的位置。”
“是啊,雖然事情曲折了些,不過到頭來,不還是按照咱們想的方向發展了嗎?”蘇云言也笑了笑,開口道。
“還是老爺思慮周全。”柳思嫻溫聲道。
……
出了蘇府的中年男子被人送到仁濟堂之后,依著禮制道了謝,而后見四下無人,并沒有拐進仁濟堂之中,而是七拐八拐穿街走巷,進了個店鋪換下一身青色長衫,穿上了一襲掩人耳目的深灰,回身拐進了瞿陵長街。
長街之中高宅林立,那人停在顧府后門前,守在門口的小廝福身見禮,為他讓了路。
他沒有阻礙地走到內室之中。
內室中茶氣氤氳,紫檀長案前坐著兩個男子。
“給大人請安。”他福身行了個禮。
秦尋放下手中的茶,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陸師兄,回來了?”
被他喚作陸師兄的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顯然已經習慣了他這散漫的性情,應都沒應一聲。
“您辛苦了。”顧昭頷首,算見過禮,抬手為他斟了一杯茶。
“不辛苦,為大人做事,是應該的。前些年若不是您出手相救,舍妹早就沒了性命,這份恩德,陸某永世銘記在心。”陸識恭聲道。
“哎呀師兄,你怎么每次來都得念叨一遍,錦和沒聽煩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秦尋抱怨道。
“怎可對大人這般無禮?”陸識深深皺眉道。
然而他對他的這個被師父一直嬌慣著的小師弟向來沒有什么辦法,也只能嘴上訓誡一二。
“就你還端著禮數,”秦尋不以為意,而后道,“成功把蘇府那些人瞞過了嗎?”
“嗯,”陸識點了點頭,道,“并沒有人懷疑。”
他微皺眉,又道,“那蘇家二老爺似乎是個貪圖小便宜的性子,我一提藥膳方子,他便忙不迭地答應了,竟比我想象中還要容易些。”
秦尋一哂,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扇子道,“倒不是他生來便貪得小便宜,只是他如今被人逼到了窮困潦倒的地步,幾乎無路可退了,恐怕就算在路上瞧見點碎銀子也會忙不迭地撿起來。”
秦尋說著邊看了那旁端坐著的男子一眼。
只是顧昭神色如常,自顧自舉起茶盞啜飲了一口,好像秦尋所說的事和他半分關系都沒有。
秦尋笑著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
待陸識走后,他才悠悠開口道,“也不知道蘇家二房是倒了幾輩子的霉,遇見你這么個活閻王。”
“跟我有何關系,”顧昭神色寡淡,微垂眼道,“不過是他們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