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北下行,過潛陵江。”穆七看著卦象,指尖捻動算著。
柳堯的眸色徹底沉下來。
東北下行,過潛陵江后的內陸。
正是從前昭國的國都。
“還有一事勞煩公子,可能斷出此女曾是何日有的死劫?”
“戊申年丙辰月甲子日,三合水力量龐大沖克此女,為必死之局。”
“那是……”
“三月十三。”
……
日子如常過著,不過眨眼功夫,已是夏末。
蘇翎今日醒得早了些,起身便由著人梳妝著。
“夫人今日要戴些什么?”安若把近來新買來的頭面在蘇翎面前比了一比,笑著問道。
“隨便吧。”蘇翎猶困著,打了個哈欠回道。
既是去參加人家的婚禮,打扮成什么樣子倒不重要。
她本沒什么太多的心思去參加,奈何這柳家親自遞來的請帖,可是背靠皇后的強大勢力,這古代的禮儀規矩處處都是周全森嚴的,若是駁了面子,可實在不大好。
瞇起一只眼睛,蘇翎瞧見門邊有人影閃過,抬了抬眉,開口道,“你真的陪我去啊,不用務公嗎?”
“不用。”男子著一襲墨紫色云水鶴長衫,緩步走進內室。
“別耽誤了你的事啊。”
“……”
顧昭不說話了。
旁的女兒家外出做什么都巴不得有夫君陪著,怎么就她三推四拒的,倒像是真心不想他同她去似的。
抿了抿唇,男子轉了身,道,“我在外間等你。”
“哎,等會。”蘇翎拉著人的袖子把人拽回來了些,迫得他彎下腰離得她很近。
顧昭看見她那雙明亮的眉眼微微怔了瞬,道,“你做什么?”
蘇翎抬眼看他。
男子發髻攏上了白玉冠,墨簪穿心而過,鬢若刀裁,襯得一張骨相硬朗流暢的臉更加棱角分明。
他眉眼本就深沉,定定地看著人的時候更是精致得不像話,讓人半分也移不開視線。
蘇翎滿意地摸了摸他的臉,勾著人的脖子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笑嘻嘻道,“我夫君真好看啊。”
“……”
顧昭沒說話,可剛剛心里上那點不快好像煙消云散了。
她總是很會哄人開心。
“走吧走吧,我收拾好了。”女子對著銅鏡擦去眉尖上不小心蹭上的脂粉,笑著抬眼看他。
“嗯。”顧昭點頭,走在她身側。
馬車沒多久便駛到了柳府。
門口的小廝看見是顧府的馬車神色莊重了瞬,見只有一輛時才放下幾分心來。
傳言那位顧大人待人待物都清冷疏離,行事都端著最周全的禮數,這樣的場面若是前來,是定然不會和夫人共乘一輛馬車的。
大約只有顧夫人應帖前來了吧。
可是還沒等這想法在腦中繞上一圈,小廝便見馬車在他身前停下來。
先行下來的竟是男子,小廝愣了一瞬,本以為自己看錯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