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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柳堯自太師椅上驟然站起身來,眉眼之中顏色沉到冰點,“咱們的人,一個都沒活下來?”
在他身下跪著的侍從神色顯然有些瑟瑟,聲音悲切又顫抖道,“是,大人,所有人都死了……”
“他還真是敢下手,”柳堯半晌才沉靜下來,徐徐開口道,“此人身周能有這樣身手強大的護衛,身份定然不只是一個左都御史這樣簡單。不過名利于他都不是可以威脅的東西,若是……能用他那個小夫人來要挾他為咱們效勞,那便是再好不過。”
“大人的意思是……”
這侍從話音未落,忽然又有一個小廝自外間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通傳。
“大人,不好了!”
“又是什么事?”柳堯有些焦頭爛額。
近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這心下總是十分不安。
“大人,咱們派出去刺殺張海的人被俘了!還有張海,張海也被交到了刑部,現在正在審呢!”
“什么?”柳堯瞳孔緊縮,剛放松幾分的心驟然懸起來,“張海被俘了?怎么可能?此事不是在悄然進行著嗎,怎么會被人發覺?”
“是誰做的?”柳堯眉眼之中已然透出了狠厲意味,一雙手攥得緊緊的,那目光足以將人千刀萬剮。
小廝目光之中有些驚懼,卻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柳堯難以置信地高聲反問道。
“是,只聽說是一個江湖人士將這二人押到了刑部,說是在云游途中偶然瞧見那人欲殺張海,心中存善故而把人救了下來,但事后又怕此人真的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過,故而把這二人一起押送到刑部去了,”小廝皺著眉,繼續道,“他只稱自己是一介隱士,不愿意留下姓名,把人送到之后就離開了。刑部高大人自是認識張海的,始一見便心中大驚,連將此事稟報給了陛下。”
“陛下已經知曉了?”柳堯只覺得心下一片冰涼,有汗意自掌心之中滲出,帶來一陣寒意。
“……是。”小廝顫顫巍巍答道。
“是他做的?”柳堯咬著牙又問道。
“您是說顧大人嗎?小的原本也是疑心他的,可他正在邊海處理事務,如今鹽稅之事已經快處理完了,按理來說……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前往杏蓮村……”
柳堯沉默了。
他頭一次覺得事情變得有些棘手起來。
而顧錦和此人,更是一探究便會遇到阻礙。
可越被隱藏深埋的部分,便越可能藏著巨大的秘密。
柳堯眉眼厲了幾分,道,“進宮。”
小廝有些驚訝,“您要進宮求見陛下?”
“與其等著傳喚,不如我先去。”
……
御書房之中。
皇帝輕轉著手中茶盞,看向下位坐著的柳堯,意味不明地道,“朕同你的交情,也有數十年之久了吧。”
“老臣同陛下怎敢論交情,陛下是君,是老臣的主子,老臣不敢僭越。”柳堯神色沉重道。
“不敢同朕有交情……”皇帝聲音頓了頓,霍然抬起眼來,冷聲開口問道,“那同懷遠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