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易見她神色這般不以為意,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囑咐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蘇翎在床榻上蒙上被子,只覺得身上乏累得很,沒清醒多久便睡下了。
倒是一夜安眠。
翌日醒來的時候,付承雪已經被迎到了蘇府。
蘇靖易是家中獨子,沒有格外立府的規矩,故而便住在蘇府陽臨院。
早上本是一陣吵鬧的,但蘇翎睡得香甜,倒是半分察覺都沒有。
待她醒過來時,蘇靖易已在蘇府庭院之中迎各方賓客了。
她簡單收拾了一番之后,便悄然溜去了陽臨院。
陽臨院中的內室十分安靜,付承雪身周的侍女見是她,忙笑著給她讓開了路。
付承雪果然如她想象中一般在內室之中安安分分地坐著。
蘇翎打量著她頭上蒙著的紅綢,從外便可看出那鳳冠的模樣。
一見便知定然十分繁重。
“你也不嫌沉!”蘇翎坐到她身側,開口道。
“你來了,”付承雪自紅綢下瞧見她遞給自己吃食的手,彎了彎唇道,“我不餓。”
知曉她是個守規矩的,蘇翎也沒多言,只瞧著窗外道,“哎呀,前廳敬一敬酒敷衍一下不就成了,這天都黑了,他怎么一點都不著急回來看佳人呢。”
付承雪被她說得臉熱,輕拍了一下她的手道,“你別胡說。”
“我哪胡說了,我以后可是要日日叫你嫂子的,你總不能一直害羞吧……”蘇翎話音剛落,握著付承雪的手忽然一緊,那胃底的惡心又返上來,好半天才讓她給壓下去。
“翎兒,你怎么了?”見蘇翎握著她的手骨節都泛了些白,付承雪也顧不得那樣多了,忙掀開蓋頭去瞧她。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幾日起好像就吃壞了東西一般,現在也沒好,我可能真要去熬些藥來喝了。”蘇翎壓住胃底翻涌的難受,勉強笑笑說道。
付承雪凝了她半晌,神色忽然頓了頓,臉色飛上些不自然的紅,道,“你、你和顧大人應該有……”
“嗯?”
“你……”付承雪神色有些猶豫,斟酌了半晌才開口道,“從前我在家時,看見我長嫂有喜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反應……”
蘇翎愣了一愣。
“你不會是……有了吧?”付承雪試探問道。
蘇翎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呆滯地看了她良久,忽然松開握著她的手,轉而去切自己的脈。
脈象流利,圓滑如按滾珠。
喜脈無疑。
算算月事,好像確實也推遲了半月左右。
只是她向來不記這些事情,也只是這時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
心口一時有些茫然。
付承雪看出她面上的怔愣,明白她是知曉自己有孕了,不由捂嘴笑道,“虧得你還懂醫術,怎么連自己有喜了都不知曉?”
蘇翎咽了口唾沫。
她是個西醫啊!誰會想到給自己切脈啊?!
“不行不行不行,萬一我看得不準呢,我得尋人瞧瞧去。”蘇翎驟然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你小心些!”付承雪忙在她身后囑咐著,“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凡事都仔細些才好!”
蘇翎囫圇地應了,出了門就派人去找秦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