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蘇云言一瞬間抬起了眼,神色詭異地看著他,“你是真瘋了!”
蘇云言身后的柳思嫻則是驟然抬起了眼,怔愣了半晌,聲音顫抖道,“你說什么?”
“怎么,她活著回來了卻連你們都不曾見?”蘇靖易冷笑一聲,手下更加用力。
蘇云言一張臉憋得紫紅,忙道,“你、你快放開!我看你是瘋魔了,你這個不孝子,婉容離世的事我好不容易才走出來,你竟還說這樣的話來刺激我,你安的是什么心?!”
見他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蘇靖易這才松了松手。
“你當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蘇云言大口喘了幾下氣,恨聲罵道,“我女兒都已經死了,怎么還會被你們這沒良心的攀咬,難道讓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嗎?”
蘇靖易沒管蘇云言一副哭天搶地的模樣,眉眼中的顏色徹底暗沉下來。
看來和二房無關。
可蘇婉容活著回來了,連家都不回,她又怎么可能安分守己?
可她若是不安分,她又能在哪?
身側的蘇二老爺還在不斷罵著,府上一時亂糟糟的,蘇靖易握了握拳,只覺得理不清頭緒,滿心都是煩躁。
……
京外穆紇關外。
自驛站而來的小廝快馬加鞭,極快地掠到馬車的行進隊伍之中。
他一聲急報之后翻身下馬,跪到馬車之前,膝蓋在泥土上劃出了長長的痕跡,揚起了須臾塵土,面上神色更是焦急萬分。
“大人,秦太醫飛鴿傳信,說是夫人出事了!”不顧滿身泥濘和疼痛,小廝高聲報道。
馬車身周的侍衛見他行色莽撞本欲阻攔,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后神色卻都是一頓,心口也沉了下去。
秋風瀟瀟,揚塵長道之中,馬車長簾自內驟然掀開。
著一身黑直襟玄色衣袍的男子,只聽見這話的一瞬滿身清冷便變了勢頭。
像是遠海寸寸闊結成冰,寒涼自眼底洶涌掀起,直讓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
“具體情形秦太醫并未細說,只是道夫人如今……下落不明。”小廝少見他這模樣,聲音不由得顫了顫。
顧昭雙手驟然握緊。
他眸色透著淬骨的深幽冷寒,壓著呼之欲出的狠戾。
等不及侍從們阻攔,他便下了馬車,朝著前頭的高馬走去。
欺身上馬,男子回身不由置喙地交代道,“你們如常走,權當我沒離開就是。”
留下這一句,他便手握韁繩,低喝一聲,身下的馬已如離弦之箭飛快離去,他身后揚起漫天塵土,像一道掠影撕開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