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自然也被驚動。
就算皇帝之前同長公主置了那樣大的氣,可她終歸是皇帝這么多年最疼惜的妹妹。
當日便將京城的禁軍統領撤了職,在朝堂之上龍顏大怒,嚇得眾人戰戰。
可禁軍統領也抱著屈,那清和長公主從前是從來不讓他們這些人踏足府院外半步的,跋扈得厲害,他們自然也不敢圍得太近。
故而昨日瞧見長公主府走水之時已經火勢滔天,再無回天之力。
皇帝下令徹查,可整座公主府都已經化作一片廢墟,哪里還有任何痕跡,便是連府中的一切珍稀寶物都已經化為灰燼,更是別提尋著長公主的全尸了。
但長公主素日佩戴的金簪自塌陷的房屋下被尋見,雖然化作一團,但還是依稀可辨其貌,足證其葬身于火海。
舉國長公主死無全尸,此乃大不吉。
皇帝心思沉郁,幾日上朝都寒著臉。
在那不成形的金飾旁,是一枚已經被燒至漆黑的紋玉。
賢妃只瞧了一眼人便暈了過去。
因為那正是她給高遲的玉佩。
一片灰燼之中,那玉佩靜靜地立在金飾之旁,寸步不離。
滿朝皆是沉郁之氣,宮里定下年底的祭祀,欲清一清晦氣。
……
華山嶺下的閣樓亦不寧靜。
“此事定然和蘇府脫不開關系,哪有這樣巧的事,前一日蘇翎走失了,當天晚上長公主府便燃起了一場大火?”
柳堯在府邸之上眉眼陰沉,可這話說著說著,卻好像提醒到自己一般。
他眸色一轉,道,“不,也有可能和蘇府沒有關系,但一定和他有關系!”
他身周的侍從愣了一下,開口問道,“大人是說誰?”
柳堯緩慢地轉過身來,眼眸冷得嚇人。
那侍從自他這眼神之中明白過來,思索了一番卻道,“可是大人,那顧大人那日人還在城外未歸,又怎么可能參與到這件事之中來?”
“他人不在這?他的隊伍自城外沒有加急趕回來嗎?”柳堯皺眉。
“沒有,屬下特意留意了此事,顧大人一行人確實沒有提前抵京,隊伍還按原速行進著,如期進程。”
“那更不對,”柳堯眉心緊鎖,“若是以他待那位蘇家小姐的心思,知曉其下落不明,又怎么可能只以原速進京,半分不為其擔憂?”
“那或許,顧大人并不知曉其夫人走失一事呢?”侍從小心地猜測道。
柳堯搖搖頭,眸色深沉幾分,道,“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根本就沒在那隊伍之中。”
侍從心中一驚,“大人是說……”
“他早已抵京,救了蘇翎,燒了長公主府。”
侍從滿臉訝然,驚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這得是有天大的膽子,才能如此行事啊!
“那……”他一時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只道,“咱們要上書奏給陛下嗎?還是您要直接求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