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堯轉而看向皇帝,沉聲道,“陛下,此事有萬分蹊蹺,顧錦和身負嫌疑,不可輕易放過啊陛下!”
皇帝沉默了良久。
半晌才抬眸看向那旁的男子,聲音之中泛了些不易察覺的冷意,緩道,“錦和,朕瞧瞧也無妨。”
顧昭抬眼,漆暗眸色之中叫人瞧不出什么波瀾來,輕聲應了,“是。”
他緩緩拆解下自己手上的紗布,橫貫兩掌的傷口猶未愈合,是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只是,并非一道。
而是兩道。
柳堯怔了怔。
因為那兩道傷口整齊而利落,看上去絕不像被韁繩勒出的血痕,倒像是……
男子自沉默之中開口,看向皇帝道,“臣在邊海曾遇了險事,被不清楚來路的人圍擊,襲擊者橫劍在臣頸上,臣手上這傷便是抵抗不及時握住了那劍而致。本不是什么大事,卻讓柳大人這般誤會,屬實是臣的不是。”
皇帝看著他手上的傷口,微皺了皺眉。
“怎會如此?你是朕親派出邊海的朝廷重臣,竟有人想要襲擊于你?”
“陛下,邊海一事關系重大,牽涉到四面八方的利益,臣自然也是怕有不法之人欲奪此利所行不軌,故而也派了人回京調查。”
見他因出去行公務而受了傷,皇帝此時也收起了自己的疑心,道,“那,可調查出什么結果來了?”
“是,”顧昭點頭,“在臣回城前夕,便有人將調查的結果急遞于臣,囑臣回城之時小心。”
“是什么人如此膽大包天?”皇帝面上隱帶怒色。
“陛下,來人報臣……”男子面上斟酌了瞬,隨后才道,“襲臣一事,似乎與柳大人有關。”
“你信口雌黃!”柳堯原本在怔愣之中,聽到他提及自己驟然抬眼,聲色凌厲,“陛下,這怎么可能?老臣與顧大人無冤無仇,何故要派人襲擊顧大人?”
“是,”顧昭神色謙和,緩聲應道,“臣也如是想,只覺得此事荒唐,故而——”
他瞧著柳堯,眉眼之中帶著些似笑非笑的意味,輕聲道,“不曾急著回京,也不曾報于陛下。”
柳堯怔住。
“可今日見柳大人這般攀咬臣,連故事都編得這樣流暢,卻實在不能不讓臣多想,”顧昭緩緩搖頭,眉間有些嘆息之色,“可是顧某有哪里做得不對,要大人予顧某這般大的罪名,直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你……”柳堯被他的話堵得什么都說不出來,幾乎連冷靜都維持不住,有些氣急道,“我為何要置你于死地?”
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緩道,“這就要問柳大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