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眉眼沉了沉,只定定地凝向前方,口中喝了一聲,提手揚鞭。
這鞭雖然落到了馬身上,卻也波及了靠在她身側的男子。
好巧不巧,還劃上了他的臉。
男子痛呼一聲,捂著臉從她身邊離開了些。
再一攤手,掌心已見了血。
“你這女子,不識好歹!”他在她身后恨聲罵了一句,卻不敢再貼著她了。
到了林中,世家子弟幾乎是心照不宣地幾個人并作一組,共同前進。
畢竟這樹林中也不是什么絕對安全的地方,幾個人聚在一起的話,總是能互相有個照應。
不過這畢竟算不得什么深遠的位置,在這地方,也只能見到幾只草兔,能獵到雁都算幸運了。
小組里為首的人眉眼溫和,有意分配著獵物,倒也還算公平,至少一人都能分得一只兔子去獵,不至于誰完全沒有成果,以至于盤算的時候面子難看。
江淮在人群之中,秉著弓靜了靜,看向四周。
大家幾乎全都聚集在這里。
尤其是剛剛聚在她身邊的男子,似乎是朝中二品官員的兒子,他身側有人獵得了獵物,都恭恭敬敬地呈遞給了他,看樣子是要助他得到頭籌了。
江淮看著他氣定神閑跨在馬上的模樣,眉眼之中閃過一絲寒意。
這樣的人若是當了將領上戰場,斷送的豈不是將士們的性命?
沙場之上,豈容這樣的人兒戲?
他卻不以為意,反倒揚了揚下頜看向江淮這邊。
拇指劃過臉拭凈血跡,眸中帶著挑釁和譏誚,似乎是在等著江淮自己過去找他。
“你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男子神色之中帶著些不可一世的模樣,半笑著開口。
江淮漠然轉過身。
她的組中那個為首的人,倒是個好說話的模樣,縱著馬過來,指著遠方草叢中的一只若隱若現的兔子對江淮道,“這個交給你可以嗎?”
見江淮沒說話,他又溫聲開口道,“需要幫忙嗎?你從這里慢慢靠近它,射中的機會要大一些。”
雖說兔子是這林中最容易獵得的獵物,有些人也要嘗試好幾次才能成功。
便是他們這些男人都不能保證一擊即中……
他腦海之中的想法還未過完,便見女子利落地搭弓拉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箭就已經離弦而去,撕裂的風聲傳到耳中。
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清晰,讓滿場的人都靜了下來。
長箭穿過叢林,穩穩地一擊斃命。
草兔身上鮮紅的血液順著叢林縫隙流淌出來,在一片枯枝之中分外明顯。
站在她身側的男子訝然良久,滿場的世家子弟亦是和他一樣的神色。
他有些茫然,“這、這么遠……你怎么做到的……”
隨著他出口問這一句,他低下頭須臾,瞧見了女子手中的長弓,竟然比他的還要大幾分。
赫然是十四力。
“這滿場的人都沒幾個能拿十四力的……你竟然能拿十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