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時便有文臣做軍師,顧大人心系國事,定然不會拒絕。”
朝中如今外患甚多,多方都在動軍。
若是想在今年便拿下東垣,定然還是要動一番筋骨的。
可若是有人指點卻又不同。
都察院官員因為司管全朝之事,核試皆是要考六論的。
對吏部、戶部、禮部、刑部、工部、兵部之治皆要寫一篇策論交由各部尚書評判。
皇帝猶記得當年顧錦和寫的正是行軍論策。
此論策流傳到朝中,被當年的兵部老尚書知曉,瞧過之后驚為天人,大贊其定會成為領將之才,只是可惜了他這幅身子實在孱弱,上不得沙場,倒是南昭的一大損失。
皇帝也瞧過他那策論,屬實心中謀略深遠縝密,若是加以培養,定會是一方領將。只是其既已從文,自然不會再司兵部事,從今往后倒沒有被再度提起。
顧錦和如今身子瞧著像是好了些,就算去沙場走一遭,大約也是經得住的。
此番東垣是勢必要拿下的,這個國家多存在一日,他便一日心下不安。
總要早日使其皆歸順了才好。
想至此,皇帝輕輕點頭道,“那此事便這般定下吧,都察院年后能歇下來些,東垣距京亦不算太遠,應該也不會耽擱太久……此事交由他去處理,朕也安心些。”
蕭容玄眸色微閃,恭敬應了,“是,兒臣遵旨。”
自金鑾殿中走出來之后,薛崇于他身側,開口問道,“殿下真的相信柳堯的話?”
蕭容玄凝眉。
倒也不能說作是相信。
柳堯死前遣人來交了一張布帛于他。
布帛之上只有寥寥兩個字。
便是東垣。
若說從前他和柳堯還同什么人有過關聯,那便只有顧錦和。
柳堯曾言顧錦和與他母妃之死有關,那么此事無論如何都是要試探他的。
東垣若是線索,他便去查。
“無論真實與否,皆要查,”他眸色帶了些冷意,緩緩開口說道,“只看他如何應對罷。”
……
旨意下達顧府已是夕陽時。
男子著一身絳色長衫在內室之中坐著久久不動,神色眸光皆隱在黑暗之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門被人緩緩推開。
顧昭抬起眼來。
迎著夕陽略刺眼的光,瞧見了小姑娘鬢發似染了金粉一般,臉上細微的絨毛亦被映上光亮,暈開暖意。
她走進來,驚訝道,“炭都熄了,你不冷嗎?”
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籠中炭火早已熄滅,書房之中冷寂一片,連著手指都沁著寒。
他連忙起身,著人重燃上炭,只覺得屋中還未暖起來,皺了眉道,“這里冷,回房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