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而后動,哪怕不知這尸俑的存在,也因為早知尸體跟蠱蟲的作用而早有猜疑,因此一點也不驚訝。
明謹的確不驚訝,反而對這些棺槨上的符文有些好奇。
“要不要給你拆了棺材板帶回去研究?”謝遠在邊上淡淡一句,談不上溫和,也不算嚴厲,反而有幾分冷淡的縱容,又讓人尷尬。
還好明謹不尷尬,。
“算了,有點臟。”
“嗯。”
然后兩父女就走了。
天天摸這些臟東西的伏煉:“.....”
感覺有被冒犯到。
————————
外圍很多棺槨,內部卻多壁畫跟圖幡,看起來十分神秘古老,明謹目光在它們上面逗留許久,瞥過邊上跟謝遠說話的伏煉,不好多問,因此緘默,卻不想謝遠忽然提及了這些圖紋。
伏煉自然是無有不言,“主君果然睿智,觀察入微,從細小處見大文明。”
“什么大文明?”
“不知道。”
謝遠瞇起眼的時候,伏煉低下頭,乖順道:“此文明傳承久遠,能破解或知其來歷者,如今鳳毛麟角,如今布置這吊魂棺內外的人也不過是被人指導的而已。”
“血煉門門主?”
“是上代門主,這一代不過是三年前繼位的,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是謀害了上代門主才拿到的門主之位,對這些隱秘掌握不夠,讓人不能信服。”
“你想離開,也不單是因為這個。”
伏煉嘆氣,“主君說得對,主要是他的心太大了,本來占據霖州城已是兇險,時刻提防朝廷來剿,可他偏要對外面各種布置,說起來布局甚廣,圖謀遠大,其實就是軟飯硬吃,他撐不死,我們卻怕噎著。”
倒也可以理解。
前面還有陷阱,伏煉就過去幫忙剪除,看著此人背影,明謹深思一二,卻聽謝遠道:“不信他?”
“他是父親的人,談何我信不信。”
把父女隔閡分明得明明白白。
謝遠倒也不生氣,看了明謹一眼,“只要能給的利益跟保障足夠,沒有得不到的人。”
這是一種教誨,也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凡事都與人講道義。
世家規則,這本來也不算錯。
但明謹隨意一掃前方,驟見到山谷橫梁上垂掛的干尸,光線昏暗,戳戳尸影,她腦海中霎時閃過那一日昏沉雨夜,她匆忙推門而入時候見到的一幕。
往日摯友,紅衣吊尸。
她呼吸微顫,目光收回,垂眸淡淡道:“父親說得對。”
謝遠皺眉,但沒說什么,袖擺輕揚,往前走去,而他所過之處,身后甲兵殺戮而出,見敵便殺。
一動一靜,如同血云。
明謹忽然在想,也許某種意義上,她,或者他父親所在的謝家,于整個昭國,可能也是一種邪道。
——————
有了烏甲軍的相助,塵煙漸平,往內看,竟見到古老的大殿,真如古時所字——南荒百道血中煉,巫衣千鎖云中殿。
“東北行武虛,西南走蠱巫,久聞霖州城近南荒巫文明,果然很有源頭。”
明謹站在大殿外如此感慨,正見到畢三帶畢十一過來復命,此前沒見畢十一,怕是在謝遠帶大軍進駐城中時,畢十一就帶人抄小道趕來了。
不過明謹也沒過問這個,反而是畢三主動跟明謹匯報了畢十一的調派,以為此前畢十一一直是跟隨她的。
明謹自然說無事,而畢三繼續匯報了三件事。
1,大局已定。
2,血煉門門主已被誅殺。
3,莊無血他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