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冰紈,字慎之,太宰府的嫡長孫,。”
若說謝遠是閣部重臣,是輔相,但實權在握,就等著再熬些資歷主掌閣部,雖外部抗力太大,幾乎沒幾個人愿意他得逞,但太宰年紀到了,即將致仕,那個位置總要有人補上去。
太宰大人蘇吾君出身貧寒,陪著先帝定基業,但聰穎非常,過目不忘,才華橫絕,當年風華蓋壓全國中青年,后成為朝廷肱骨,功績非凡,領導閣部已有二十年,端是舉國百年都難出幾個的英才。
“你說的是他爺爺啊,我問的是孫子呢?”明月對學習好的人,尤其是學習好的老頭兒有天然的惡感,沒什么耐心。
“此人,有點肖祖。”
明謹用詞嚴謹,但眉眼間帶的笑意跟溫和顯然暴露了她對此人的贊賞欽佩。
明黛回到都城這么久,當然也聽過蘇冰紈的名號,如果說論世家女中尊卑,謝明謹無疑第一,那這位蘇冰紈就鐵定明列世家公子榜第一,但蘇家并沒有謝家底蘊深厚,至多幾十年的發跡光景,哪怕太宰大人在這段時間創造了巨大的神話,在朝廷有巨大威望,也不可比擬自輔高祖立國的紫勛世家榮耀,比如高祖當年所賜開國輔運的丹書鐵卷。
是以論家世,這位慎之公子就稍有羸弱,又是怎么凌駕于那些身世顯赫傳家百年的王公貴胄的呢。
便是以才學能力鎮壓一切。
本沉默不語的謝之檁忽然開口:“都城之地,既魚龍混雜,又英杰輩出,都府學中師長教導時,常拿他的文章來啟發我們,我都學過,是極好的。”
明黛似有意動,眼神隱晦漂過明謹,卻沒想明月是個嘴巴沒把門的,脫口而出:“跟那個姓徐的小白臉比如何?”
徐秋白高中狀元,她早知道了,雖嘴上強硬說狀元也沒啥,翰林院一抓一把,不知道多少狀元混得平常呢,畢竟讀書經濟跟為官做宰是兩碼事,未必共通。
可心里還是欽佩的。
狀元啊,那得學問多好?
謝家門內出武將英才許多,但在文臣治世方面就不比那些清流世家了,也就出了一個謝遠。
這個姓蘇的怕是也很了不得哦。
這個問題問得好!明黛差點笑出聲來,而謝之檁恨不得捂住明月的嘴。
還好明謹沒生氣,就是走臺階的步子頓了下,然后笑淡如山風,“一是為官之人,一剛入翰林,人生旅途階段尚不一樣,如何評斷呢?主要我們也都不熟。”
滴水不漏,滑不溜手。
謝之檁不知為何多看了明謹兩眼,說:“蘇公子已入朝為官四載,入翰林,出翰林,外放歷任,朝廷績評上上選,民間直把他夸得如天上神仙下凡一般,的確是朝廷分外倚重的棟梁之才,很多人都說若他早生一些年,入主閣部接棒太宰大人不在話下。”
他還年輕,尚沒聯想到自己這話會勾連自己父親,也就是表面意思。
“不過師傅也不是一般人。”
明謹也沒故意提醒他去理解暗面的隱意,只是笑笑。
三人聊起了這個話題,興趣不俗,芍藥在旁聽了一嘴,覺得三人心態倒是難得一致——他們都覺得論條件,這位蘇公子跟明謹更般配,但如果姓徐的小白臉肯入贅.....
“好漂亮的白鷺。”沒理會三人的竊竊私語,明謹側眸眺望遠方一行飛躍懸間的白鷺,卻見那白鷺不知為何從空曠天空墜落,另一只小一些的白鷺見狀,悲啼了一聲,竟跟著飛墜而下。
她一驚,但太快了,那兩抹白影就消失于林間。
明謹有些茫然,想頓足觀望會,卻被不耐煩的明月扯了袖子往上走。
后者還言那什么白毛鳥她認得,瘦得很,沒什么肉,沒什么可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