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謝明謹在這里,估計為了避免她在此地的消息外露,也不會差人跟外面打探消息,她自是故意把消息帶上來的。
但也沒有以謝遠的處境來嘲諷威逼的意思。
“她是她,謝遠是謝遠。”
褚蘭艾還是最近才有了這樣的想法,倒也不是非要讓謝明謹知道,就是覺得這也算是一種成長。
她無意隱瞞,但...好像也沒什么意義了。
梨還未說什么,倏然一驚,轉頭看向密閣方向的后院懸壁懸鐘。
鐘鳴起,哀思長鳴。
“有讓我白衣劍雪樓惋惜的人...逝去了。”
吃驚之下的褚蘭艾第一時間是懷疑,所以下意識去觀察梨的神情,卻是一怔,因為看到了無邊的寂寥。
倏爾,她自己也怔神許久。
謝明謹,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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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蘭艾自知自己可以回白衣劍雪樓,但不能親自接近樓中密閣,她的身份終究敏感,尤其在這個時候。
為了自己父女,也為了白衣劍雪樓的避嫌,為了杜絕后患,她必須如同來時一樣去也隱秘。
所以她在亭中站了一會,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靠近密閣,一來是沒有信心讓樓主答應她進去,二來她也知道自己跟謝明謹沒什么關系,沒那個立場。
緘默片刻,她握起劍,對著密閣方向彎腰作揖,心中浮現一句。
如果你非謝遠之女,如果你我早已相識,或可成知己。
但這人世間哪來那么多如果呢。
她嘆了氣,轉身下山。
梨在原地看了一會,見到了一身血腥而出的樓主。
但沒見到謝明謹。
梨站在原地,看著芍藥等人站在門口不敢踏進一步,但門內血腥氣翻涌,逼退了這山絕之巔的冰雪之氣。
屋內光火昏暗,似暮氣,似哀鳴。
她忽然回想起一句話——一個人若真去做自己不可為之事,做不成是痛苦,不得不去做是更深的痛苦。
不得不去?
是否在當時,謝明謹就已無求生之欲了呢。
所以她,必死!
梨認為她的師傅琴劍雙絕,是能觀唯美蒼雪而思天地無涯之人,一身氣質不染煙塵,但染了血,就多了幾分煙火氣。
她的眉頭鎖著,似在為難什么。
“師傅。”梨上前行禮。
這一代的白衣樓主代號為琴,當年歷練于世,外人都稱她為琴白衣。
琴白衣看了梨,似是自語,似是恍惚,“我總覺得她有點眼熟。”
“師傅以前見過她?”
“不知道,也許見過她母親,但也許是見過了當年還年幼的她...是個嬰兒吧。”
嬰兒跟現在是分辨不出的,除非有明顯的體征,或者...體質?
武道之人,其實認人以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