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被搶走,主上接下來要如何?”
“他親自來,城門沒動靜,他卻能帶人入城,說明焦城有他的內應,葉利已經被盯死,沒有我也會得手,但千機跟莊無血都來了...接下來他們還會動武,走吧。”
明謹腳下一點,跳到溪流,落在焦城其余下屬駕馭而來的一葉偏舟上,拓澤跟著,指使人行舟。
舟行而下,路過城中宵禁之地,果見到巡防軍兩撥人對峙。
怕是內鬼跟葉利的人。
“不理,走吧。”明謹收回目光,冷淡以對。
拓澤覺得從根本上,自家主上還是想庇護謝家的,至少在這件事上,她跟謝遠的目的一致,所以她可以把東西交出去。
她那么為難,可又始終堅定信念。
他再沒見過比她更堅強自持的女子了。
但他也見到了她眉眼之下的沉郁,就好像在糾結什么事。
“主上...有了那些密信,又有大荒密探在手,此番謝家危機,應該是可以避免的,那些人別想污蔑謝家。”
“自然可以避免,葉利的家人已被他控制,必滅族,人都死了,痕跡消了,別人還怎么計較呢。”
拓澤一驚,見明謹仰面望天。
那側臉神情郁色難消,仿佛被比家族遭禍更可怕的事情纏住了。
夜里,焦城外的蓮花湖畔的閣樓哨塔,可見城中星火,似有兵馬廝殺動亂,明謹看了一回,轉身回到屋內,拿了主人家看在金子的份上殷勤伺候準備的紙筆。
她下筆,畫出了一個印記。
這是那密信信箋上的印戳,是一些密信專門用來防偽的暗號。
她為什么沒親自看那些密信就交出去了呢。
大概是因為....不敢看吧。
因為這些印記跟霖州城的那些密信同屬一體。
差別只在于霖州城的那封是大荒寄來的,今日的卻是昭國有人寄去大荒的。
且具是數十年前的。
兩邊各自保留這久遠的密信當作籌碼。
算算時間,便是霖州城通敵兵敗屠城一事的源頭
那么,背后的人想要得到大荒來的密信...是因為對方便是這通敵之人,還是....其他原因?
謝遠,她的父親,能為阻她而放明黛來,又不許她干涉,不像是單純的自保。
思緒太重的明謹動了強烈的情緒,體內毒疾躁動,忽按住了胸口。
她當即坐下調整內息,過了半夜才算平復。
再看那焦城,卻見動亂已經平息,但想來...已血流成河了。
真相,又要被再次掩埋了嗎?
不,它已經要猙獰而出了。
手指按在欄桿上,欄桿之上被強橫的內力烙下指痕,但很快,她松開手,對屋頂盤坐守夜的拓澤冷靜道了一句:“蚩赦被俘,背后之人身份可能會被揭破,要么救他,要么滅口,接下來朝廷內部跟大荒至少會動一個,讓探子留意些。”
“諾,那主上,接下來您的行程是?”
謝家的是若是她恐懼的那種境況,那她再摻和也無用,若不是,她的父親也可以應付。
所以....
“去西北邊城,該看看那邊的準備了。”
風來,明謹轉身的時候,腰上懸掛的玉佩搖晃起來。
同一時間,葉利的府邸中,謝遠將密信一封一封拆開,一封一封看完,每看一封,他將它扔進小爐子里,看著它被火光吞沒...
隱約中,看到信中有一個名字被火舌卷入。
其中一個字,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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