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明謹提到易容之事。
“易容?易容之法也并非異端,但能上乘者極難,畢竟容貌天生,除非毀血肉骨,否則難改。”
明謹微眨眼:“變胖瘦在其中?”
琴白衣愣了下,莞爾輕嗔:“淘氣。”
她大她許多,幾是父母輩了,可于明謹,太欣賞,又心疼,又有感慨,所以多縱容。
明謹感覺到了這種縱容,“看來是在的。”
“自然在,不過再怎么變,那還是有跡可循的,而真正的易容是煥然一新,變成另一個人,這是最上乘的,保管讓人無法從樣貌上看出相似來。”
“最近,我見到一種,對方耳朵后面....”
“秘耳術?”
“嗯?”
琴白衣斂去驚訝,道:“那是一種渡海外可見的邪術,修煉此術這會修行一種秘藥之術,淬入耳后根,每次使用時催發秘藥,以藥刺激血肉肌理變化,再用內力催發揉捏,最終變成另一個的樣子,不過此法對身體損傷極重,很容易沾染內力,也干擾經脈,武道正統者基本不修行。看來是邪教中人,而且是一個身份不低但并不做繼承者培養的人物。”
“廣陵谷的大師兄,算是吧,雖然他以為自己是最受倚重的。”
“看來已死,也不可憐。”
明謹頷首,“我想殺他,可惜他先被自家人滅口了,而我懷疑對方已經易容形容到我妹妹身邊。”
“難怪。”琴白衣嘆氣,“你想來驕傲,若非為了你妹妹,你是不會這么著急來找我的,便是仿佛探查都不能確定,又不敢輕舉妄動傷了你妹妹....莫非是你妹妹的那位準郎君?”
明謹挑眉,“看來這門婚事連前輩您也知道了?”
她知道當前是梨白衣跟王族接觸,白衣劍雪樓另外兩位前代白衣已經封劍不外出了,也不與王族接觸。
琴白衣笑而不語。
明謹摸了下眼角,輕輕道:“梨很喜歡我,難怪前輩也喜歡我。”
別人說這種話聽著讓人害臊。
她肯說,卻是讓人覺得心安。
仿佛受過那般創傷的人還肯示人以粲然笑意,便是極難得的。
“不光她師傅喜歡你,她師傅的師傅也喜歡你,是以,你記得保護別人的時候,也要保護好自己。“
她諄諄囑咐,明謹眼神軟化了幾分,還沒往下問,琴白衣就先提了,“還有另外一種更上乘的易容術。”
明謹本來也只是出于謹慎下意識想問個徹底,卻不想對方主動提及....另一種?
“莫非不需這種秘藥,也不會留下耳后痕跡?”
“是,需要天然的體質,大概是一種軟骨者。”
琴白衣家學淵源,懂得極多,“尤記得我在外渡海時,曾見過那些海外武者用過上面的秘耳術,當時我十分驚詫,贊嘆不已,但有一個人告訴我,其實這些海外的手段不算什么,更高層次的易容,是以天生軟骨者自控骨肉易容,便是再高深內功的人也辨別不出痕跡,不過天底下這種體質的人極少,且基本因為這種體質,年幼時就骨質松軟,難以存活,早就夭折了,只有少數的少數有機會活下來,可能殘廢,可能萬全,萬中無一。”
明謹錯愕,腦海里許多思緒飛梭而過,似是勾勒起了什么,但很快掠過,一時想不起來,但她對莊幃的戒心....
“這種人不單有體質,還需要匹配的功法吧?”
“是,很難修煉,而且也需要相關秘藥淬煉骨肉,痛苦異常。”
“一般人家也養不起這樣的孩子...”
明謹若有所思,“那是什么功法?”
“好像是....他似乎說過...他...是誰?“琴白衣忽然覺得頭疼,手指抵著額側,眉頭緊鎖。
明謹見狀吃驚,忙把人扶著,而后輸入內氣疏導鎮定。
彼時,因為她站著,琴白衣坐著,她往下看能瞥到琴白衣的脖頸上有奇異的銀色紋路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