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拓澤跟畢十一他們多震驚,明謹卻深吸一口氣,看向河段,“是不是有人在我母親....頭顱上做了什么?”
她太聰明,邏輯推理,再反推。
抽絲剝繭。
但也說明她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很快,也很可怕。
畢一低頭:“當年,在我們趕到之前,已經有人先一步趕到了紅石谷下毒,夫人的頭顱上早已為人布置了三大秘毒之一的紅綃毒,它無色無味,我們當時都不知道,主君抱著夫人的頭顱待在馬車里,說要將她送回祁連山。”
“待我們趕到祁連山,主君早已劇毒入體,一夜白發。”
“但主君不在乎,一心想死在夫人的墓葬跟前,連醫治都不肯,當時,是屬下對他說,他還有一個女兒,他若死了,少宗您也必死。”
畢一抬起頭,看著明謹,“很多陳年往事,沒人比我更清楚,您若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
明謹痛苦闔了眼,再睜開時已是冷然。
“不,沒有時間了,你馬上護送他們去一個地方,要確保他的尸身交到那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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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謹騎馬入城的消息讓都城之人十分驚訝,又密切觀望著。
謝遠如今還蹤跡難尋,朝廷已發出七八封調令跟追查令,朝廷偵騎也四處巡查,卻不想謝明謹忽然入城。
此時,她已然換了干凈的衣物,騎馬帶人入城,倒也沒什么人敢攔她,畢竟對方是武道高手,派什么人去都是丟人現眼。
可這不妨礙昭陽等人在背后議論紛紛。
蕭季聽到自己妻子在家嘲諷謝家頹勢已顯,這謝明謹日后如何如何,他笑著應對了兩句,轉頭卻若有所思。
最近謝遠的動作有點大,可極端的大動作之外,又一下子變得死寂,這并不尋常,他怕自己在烏靈的事被挖出來,可他安排隱秘的心腹趕回烏靈調查后,回復的信件卻說謝家并無反應。
他這才放心些,但也不敢在信里多說,只讓對方盡快回都城匯報。
但如今謝遠不見蹤跡,謝明謹卻又驟然回都城,是何用意?
不知道多少朝中耳目之下,明謹站在謝家大門前。
抬頭看向門匾。
這一眼,藏了太多的深沉,反顯得空洞。
云伯見到的就是明謹微仰的目光,他不說話,只帶著仆人靜靜站在那。
明謹收回目光,看向云伯,只看一眼,她就知道云伯已經被謝遠叮囑過了,后者定然也早有準備,沒準比她更早知道謝遠今日必死。
服侍了謝家兩代人,這位老者很穩重。
她的父親,向來是做事先謀人的人物。
明謹提步走進大門。
“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在忙。”
“是。”
明謹進了祠堂,等云伯吩咐好謝家內外,也杜絕其他人來找明謹后,他到了祠堂外,停了片刻,走了進去,對著站在謝家列祖列宗牌位前的明謹跪了下去。
“少宗。”他的聲音有悲愴。
他知道,當小主人再次歸來,就是主君斃命之日。
這是主君不久前對他說的話。
明謹看著牌位,替謝遠找好了位置,卻說:“以前覺得家里的牌位可真是多,小時候記都記不過來。”
“是,明黛小姐他們經常記哭了,只有明容小姐跟少宗您游刃有余。”
“明月跟之檁記過嗎?”
“沒有,他們...主君沒讓他們來過宗祠。”
謝之檁能進來,還是明謹后來允許的,謝遠也沒說什么。
“他們溜回來了,躲在家里是嗎?”
云伯倒也沒想過能瞞過明謹,“是,老奴已讓人看顧好了他們,打算等少宗您的人來,就把他們送走。”
他是這偌大府邸的管家,當然察覺到了最近人員的變動,也了解明謹的謀算。
“不用了,我會讓他們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