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謝家要倒了。
他狠狠盯著謝家大門,眼底滿是嗜血。
氣勢洶洶,街上戎甲寒光一片片。
殺氣凜然。
——————
“你去哪里?”葉綺思喊住東戰。
“沒什么,公事。”東戰淡淡道,他已經盡可能聯絡了在軍中的人脈,就算不能改變大局勢,但總要做些什么。
葉綺思卻是惱怒,攔住他,“你想去救謝明謹?你瘋了?!謝家他自作孽,你為何還要去救?你是要拿全家人的命去博?”
東戰忽然盯著她,冷笑,“如果我記得不錯,你父親當年也是謝家麾下。”
葉綺思竟無尷尬,反說:“所以我父親懸崖勒馬,還是我勸他的,畢竟謝家的隱患多年前就已顯露,落敗之日可見,別說謝遠,就是那謝明謹來日也要成為破敗之人,哪怕她武功再好又如何,她若是肯安居江湖沒準還能留一命,可她眷戀權勢,又非要回來,不是她自己找死,她...”
東戰忽抬手,眼看著要一巴掌扇下去,但最終停下了,只用極陌生的目光瞧自己的妻子。
他的聲音很冷。
“所以,這就是你篡奪你父親背叛謝氏,將烏靈的根基外露,又四處結交那些跟她有仇怨的王公貴的原因?”
葉綺思心里一突,卻說:“我說過了,是謝家咎由自取,是她四處樹敵!”
“你知道什么?!她至小艱難,若非他人先攻擊,她素來不會出手。”
“呵,你是我的丈夫,卻對別的女人這般心疼,她果然是個水性楊花....”
啪!東戰終究甩出了一巴掌,眼眶通紅,眼底布滿血絲。
葉綺思難以置信,幾乎抓狂,但東戰卻緩緩道:“自小,我嫉妒她得天造化,應有盡有,在我被其他人嘲諷后,我也記恨她高高在上,疏遠了她,甚至后來還屢屢惡語相向,那時我以為跟她減少接觸,那些人就不會欺負我,事實也果然如此,所以我一直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可后來...泉山之后,我回了烏靈,見了一些故人,才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再欺負我,是因為她對謝家跟東家發了很大的脾氣,還動用了家法懲戒了那些同輩的子弟,后來又暗自走了關系讓謝家的舊部把我帶去習武參軍,可她因為這件事,越發為族人兄弟姐妹忌憚,再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她那時候是沒有朋友的,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你不在意這些,那是因為你是葉家的庶女,你要的是更大的榮耀,所以不在乎我的榮辱。”
東戰說完便轉身了,但葉綺思呆愣后忽然抓著椅子扶手尖銳嘶喊:“皇后懷孕了!”
東戰頓足,面色風云變幻。
葉綺思卻是顧自輕笑,“皇后有孕,若是生下兒子,便是板上釘釘的嫡子,原來的太子又算什么?秦家一脈底氣昌盛,連通朝野諸多官員上請閣部,加上中宮有子,清流也會站她那一邊,如此...謝遠如今失蹤,生死不知,謝家還能有活路?”
“不過,你要去就去吧,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也有孕了。”
她撫摸著肚子,看著東戰轉過身,面上帶著得意的笑。
東戰看到了她的笑,恍惚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娶錯了人。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謝家翻覆,但以它那么龐大的勢力,暗衛跟人馬不知多少,單是謝明謹她手底下的人但凡出幾個暗伏襲殺,你們這些背叛的人,又有幾個能活下來的?”
葉綺思猛然僵住。
東戰面無表情,“焦城的葉利提前送走家人,但仍舊被滅了滿門,尸身被扔進亂葬崗,上面都是拷問留下的劇毒,連狗都不啃,就你們葉家這點伎倆,能藏住多少尾巴?不對,也不需要抓住多少尾巴,只要有一點點證據,就你們家如此小門小戶,算得了什么,以為朝廷會保護你們?官場之上,輕易改換門庭從來都是大忌!而你們攀附的人,焉知是不是也是君上跟朝廷要鏟除的對象。”
他只覺得不可思議,他岳丈那樣敏銳謹慎的人,怎么會被女兒三言兩語糊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