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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皇后也沒有機會把孩子生下來了。
如明謹猜測的那般,皇宮就一個太子的情況讓所有皇帝的女人都心生期頤,可怎么都懷不上,一男半女都沒有,年華老去,她們怎么可能甘心。
尤其是皇后。
而蘇慎之,這個昭國第一公子,不論是皮囊,還是哪煦煦生輝的才華,都足以讓孤獨寂寞的皇后生起無窮的熱情,于是一推二就,暗度陳倉。
一個孩子,也正好符合兩人共同的需求。
她需要一個孩子來讓國家權力歸屬秦家這邊,就好像仲帝身上一般的秦家血脈讓秦家繁榮多年。
而蘇慎之...則是野心的擴張。
在有把握解決謝遠之后,他就已經鎖定了昭國第一權臣的位置,但他不滿足于此,他還要讓自己成為天下的主人。
于是...
這些都只是猜測,但很快因為監察院院主被調查期間權力旁落到了莊無血身上,而莊無血連同十二監調查,整個后宮被掘地三尺挖了徹底,連很多陳年舊事都被挖了出來,最終人證物證俱全。
孩子都還沒生出來,皇后就在昭國今年第一場冬季來雪時悄無聲息被處理了。
然后是蘇慎之,但沒死,只是被關起來了。
礙于太宰的關系,蘇家當前被戒嚴封府,但秦家跟蘇家相關的人馬就完了。
抄家滅族不知多少。
這一個冬天,午門每天都有一堆人被斬首,血染皚皚。
秦家,蘇家,蕭季等人,監察院院主,宴王...
大概是因為身份尊貴,宴王只是被褫奪一切,被貶為庶人,聽說出獄的那天,連一身錦衣華服都被剝了,換成了粗糙的布衣,他瘦了很多,面帶陰狠,卻看不到半個來接他的人。
聽說他府邸的那些姬妾都跑光了,生怕被牽連,至于仆人老早卷走了府里的財物...
但宴王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仇敵很多,很快潛入人群中,一個時辰后,他騎馬出了都城,想要回到自己的封地,拿到一些財物,日后再圖謀翻身。
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剛騎馬過山道...
地上一條被落葉掩蓋的草繩將馬匹直接攔摔,他從馬上飛出,砸落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一些山野漢子跟婦人從滿腹的山林中跑出來,各個帶著菜刀跟鋤頭。
足足近百人。
山崗上,一襲長衫的明謹靜靜瞧著宴王被這些曾慘死了幼女且投告無門的一家家貧民折磨虐殺。
也不知多久,直到他們淚流滿面盡興了,將宴王的骸骨跟尸肉扔進林子里喂野獸,
明謹轉身,見到了不遠處看著她的言貞。
四目相對。
明謹并不意外。
因為對方的武功遠遠低于她,自然瞞不過她的洞察。
“這么冷的天,怎么到外面來了。”明謹并無半點不自在,反而踱步走在小雪飄灑的山路中,笑問言貞。
“明容姐很擔心你。”
明謹微微頓足,“你喊她姐?”
言貞偏開臉,道:“我對你有極端的偏私憎恨,但對她沒有,她值得我尊敬。”
她承認了對明謹的苛刻,但又好像是一種偏愛,因為太看重,所以難以放下。
就好像她曾經對謝遠的苛刻。
如今身在其中,她才懂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圣人。
“也挺好,你現在一板一眼的,應該跟她聊得來。”
明謹很隨意得調侃,路過言貞邊上的時候,卻見后者攥住了她的袖子,顫著聲問:“接下來你還會做什么嗎?”
明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袖子,又抬眸看她,眼里溫和,“你害怕了嗎?怕我這般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