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蘭艾一怔,抬頭看她,“你們...”
“謝氏會回烏靈。”
“不做王族么?”褚蘭艾驚訝之后,又恍然了,“也對,王族也不好。”
“對你們,對她都不好。”
“那你為何今日來找我?”
褚蘭艾想過謝明謹可能來找自己,但絕沒想到謝明容會來。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褚氏都死得差不多了,我找不到其他褚氏人來說一些話了。”
褚蘭艾盯著她,“說什么?”
“其實也沒有,只是想談一談當年謝褚兩祖宗一起打天下的事。”
“恐怕你們褚氏后代帝王也早已把陳年往事給涂抹干凈了。”
褚蘭艾一怔。
“當年,開國之爭,推翻大周天下,共創帝國,如今的權爵氏族,不管是已滅的,還是如今的三十五氏族,都是當年的追隨者,你們家的太祖擅打戰,我們家的太祖擅謀略,兩人親密無間,毫無猜疑,這才能打下天下,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第一關——到底誰為天下之主。要知道追隨者們并無意侍奉二主,一開始就是有偏向的,若是不處理好既為分裂。”
“你說,兩位太祖最后是怎么定下尊卑的?”
褚蘭艾沉默,后道:“褚氏掌控了天下,所撰寫的自然是有利于我們顏面的,而你們謝氏...”
“也是有利于你們顏面的。”
褚蘭艾一怔。
謝明容眉眼淡漠,卻輕聲道:“不過我大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了讓我有底氣去陪著明謹走最后一步,他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摧毀我對你們褚氏的所有尊重——當年兩位太祖定天下的方法,其實是...”
是什么呢?
當褚蘭艾聽到謝明容所說,她錯愕,難以置信,后笑了,笑了之后又略含淚。
含淚帶笑。
“抓鬮?竟是抓鬮?”
謝明容神色復雜,也談不上對淡定自若,“你們褚氏代代不如先輩,也別怪明謹后來居上。”
既是嘲諷,也是一種無奈。
也就是說,當年如果抓鬮沒輸,現在的王族沒準就是謝氏了。
可后世人在意的,當年那兩位在意嗎?
當年兩位太祖何等豁達,何等隨性,到了第三個百年這幾代,開始生了私心,處處提防戒備,而這種殺意自景帝開始爆發,從褚崢開始達到巔峰。
當然,謝氏也有錯處。
人無完人。
褚蘭艾沉默良久,才嘆道:“其實你不必來與我說這些,我已接受,也能理解,何況我是個必死的人...”
“除非...”
她抬起臉,看向謝明容,“你是來找我試探隱秘的。”
“你的父親,殊王,他跟姚遠聯手,但以我對他的理解,他不會貿然走這一步,除非確定明謹會上位,并確定她會滅褚氏——在此的前提,他可能已經知道了明謹的身份,那們,他是否留有什么手段給你,讓你有自保的能力。”
“哪怕他故意將你囚禁起來以撇清關系,但這些都遠遠不夠。”
謝明容的言語字字珠璣,也在為明謹掃清隱患。
褚蘭艾盯著她,好一會,才寥寥道:“我不打算用在自己的生死上,但我安排了可信的人,如果她會對白衣劍雪樓動手,這個秘密就會暴露出去,如果她不會,那么一切無礙。”
她的父親為她計了后路,可這后路她不想要,而她也不確定謝明謹到底會不會狠絕到徹底,連白衣劍雪樓也會一并鏟除,所以,她只能作此打算。
畢竟以謝明謹如今的實力,天下以無人能取她性命了。
可謝明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