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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歌一直到走出了魏遠的營帳,狂亂的心跳才慢慢平復了下來,想到方才魏遠喚她的那聲歌兒,忍不住捂了捂額頭,有些一言難盡。
歌兒什么的,她還叫曲兒呢。
古代的人是不是都喜歡叫別人什么兒表示親密?可是有些字真的不太適合加兒啊……
“夫人,您出來了。”
一直侯在外頭的藍衣見到陳歌,立刻笑瞇瞇地迎了上來,見到她臉上還沒有退去的緋紅,微微一愣,頓時又捂了嘴嗤嗤嗤地偷笑了起來。
陳歌:“……”
罷了罷了,反正在她跟鐘娘眼中,她跟魏遠早已是奸情滿滿了。
她也無法解釋什么,畢竟方才那情形,確實挺奸情四溢的,就差擦槍走火了。
她微紅著臉瞪了她一眼,看了看天色,道:“睡覺前,先去隨行大夫的營帳看看罷。”
她方才說要去看一下種了牛痘的人的情況,也不全是借口,她很早便想去看一眼了,這一路上,她不好自己跑過去查看他們的情況,只能打發隨行的士卒去幫她看,如今才算有時間親自過去。
這一回在冀州募集大夫,一共有五個大夫報名,雖不算多,但那些大夫明知這回去了常州只怕兇多吉少,便是不愿意來,也是能理解的。
而這五個大夫中,便包括了張景。
陳歌拉住一個巡邏的士卒問了他們營帳的位置后,便徑直走了過去。
剛到營帳門口,她便聽到里面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你瞧!你瞧!一個兩個都病倒了吧!老夫早說了,讓人染上畜生的病簡直匪夷所思,不可理喻!再這樣下去,只怕你們這些老家伙還沒走到常州,身體便要受不住了!哼,老夫當初說破了嘴皮子,你們就是不聽,如今后悔了吧!”
“黃大夫,你別說了!我們既然選擇了去常州,早便是把性命置之度外。
何況,據說這個法子是君侯夫人提出來的,老夫還是相信,君侯夫人不會隨意拿萬千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另一個帶了幾許虛弱的蒼老聲音響起。
“君侯夫人又如何?她有多少年行醫經驗?!正因為是君侯夫人,老夫才不相信!反正被當做試驗人選的人不是她,她那般的貴人哪需要趟這個火坑,動動嘴皮子便是了!
老夫是絕對不會種那勞什子牛痘的!老夫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聽到里面的爭吵,藍衣的眉頭早已是緊緊皺了起來,然而看了看身邊的夫人,她還臉色如常,似乎正被人看不起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
藍衣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惱怒,她是永遠做不到夫人那般從容淡定了,聽到那黃大夫這般說夫人,她只恨不得沖進去狠狠罵他一頓。
哼,不是只有他才嗓門大的!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秀氣的青年從遠處走了過來,見到站在營帳門前的陳歌,有些愣然,又有些驚喜地道:“夫人,你怎的站在這里?”
營帳里激烈的爭吵聲頓時戛然而止,安靜得仿佛里面從來沒有發出過聲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