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潯陽的丞相府里。
謝興正在書房里跟一眾幕僚和心腹大臣議事,忽地,一個小廝匆匆跑了進來,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謝興眼眸一睜,急急詢問了一句“可是真的?”,小廝點頭后,頓時撫掌大笑。
“無知庶子,也有今天!我已是忍了他許久了。
不過是一個在胡人的賊窩里長大的野種,還不知道在那些粗鄙的胡人面前跪了多少回,竟然還敢占據我大楚的土地,極盡囂張之能事!”
一想到那豎子是魏宏宇的種,謝興就忍不住咬牙。
那狗賊混賬,便是死了也不讓他安生,偏要留一個野種膈應他。
可惜他那野種注定人人喊打,如今便是連老天爺也不站在他那邊了。
“丞相,到底發生了何事,讓您那般開心。”
底下一個幕僚忍不住開口,問出了在場其他人都萬分好奇的事情。
謝興一向心思深沉,不會輕易顯露情緒,他如今這般喜形于色,可以說十分少見了。
在場的都是他的心腹,謝興也沒想隱瞞,輕哼一聲道:“沒什么,不過是方才探子來報,常州里的大夫,突然都被殺死了。
魏遠那廝還親自去常州坐鎮了,哈!我倒要看看他能如何應對!”
底下幾人頓時一喜,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誰所為,可做得好啊!以常州如今這情形,若城里的大夫都沒了,百姓只怕要完全失去理智了。
到時候,不管是百姓發狂,沖破了常州的封鎖線,還是魏遠那豎子最終忍不住下令武力鎮壓,對他們來說都是樂見其成的事情。
百姓若發狂沖破封鎖線,一直被控制得好好的天花疫情便會被帶到外頭,到時候的后果可不是魏遠小小一方諸侯可以承受的。
何況,他本人可就在常州城外呢,說不準一個不小心染上天花,自己就兩腿一蹬死去了。
若他下令武力鎮壓,雖說看著是可以理解的行為,但百姓心中難免會有根刺,害怕到時候一旦發生了什么,自己會不會立刻就被放棄。
到時候只要他們暗中再推波助瀾一番,他境內的百姓只會跟他離心,那些能人志士也不會再投靠于他。
這樣的亂世,兵源以及能人志士的助力,可是決定能否逐鹿這個天下的兩個關鍵因素!
只是,這必然還是沒有讓百姓沖破封鎖線那個后果來得讓他們開心啊。
一個眼角上吊的方臉謀士哈哈一笑,抱了抱拳道:“恭喜丞相!賀喜丞相!若能趁這個機會一舉解決魏遠那豎子,收復漓河以北的土地,指日可待啊!
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何許高人在謀劃,既然那人已是點起了那把火,咱們又為何不去助他煽一把風?”
反正他們跟魏遠的地盤中間隔了條漓河,任他們那邊怎么痛苦煎熬,只要他們做好沿江的守衛,對面的疫情也不會傳到他們這邊來,他們樂得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