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也被身旁的男人嚇了一跳,趕緊喝了杯酒壓壓驚。
娘耶,這還是昨晚抱著她似撒嬌似郁悶地說我今日心情不太好的小狼狗嗎?說他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也有人信。
“魚叢洋,我耐心有限。”
魚叢洋頓時覺得自己脖子上套了根繩索,這男人每吐出一個字,那繩索便收緊一份,生生要讓他窒息而死,連忙站了起來,連把面前的桌子撞歪了都顧不得了,趴伏在地惶恐道:“主公恕罪!主公恕罪!
屬下的夫人早亡,膝下只有這么一個女兒,生生被屬下寵壞了!
屬下……屬下下去定會對小女嚴加看管,請主公和夫人饒恕小女的沒大沒小!”
邊說,邊拼命朝一旁的侍婢使眼色。
他就知道這丫頭非要跟他一起去迎接主公和夫人定是憋著什么心思,她向來無事不起早,又怎么會突然變得那么殷勤!
可惜當時他急著到大門去,又自小拿這個女兒沒轍,這才讓她順利跟了過來。
這之后再想讓她離開,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旁的侍婢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上前要拉自家娘子走,卻被她一把甩開了手。
卻見她家娘子雖然臉色煞白,嘴角卻緊抿,眉眼間流轉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倔強和不甘,不由得在心里一陣哀嚎——
娘子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上一回她露出這般神態,是被一個調戲別家娘子的登徒子笑罵她只有胸前幾兩肉,就別強行出頭丟人現眼了的時候。
那一回,那個登徒子被娘子打得半死,差點便去見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了。
可這一回跟以往的情況都不同啊!這回娘子招惹的是……是那個據說連夜攻進豐州眼也不眨地斬殺了司徒大將軍一家老大的燕侯!
娘子竟還要跟他不依不饒,這是想死不成?!
把下面那女子的神態盡收眼底的魏遠不禁心頭越發火起,嘴角一扯,剛要說什么,卻感覺一旁的女子忽然探身過來,一陣悠悠的中藥氣息隨著她的靠近在他鼻間越發濃郁。
不禁微微一愣,便感覺她伸出一只溫涼的小手按了按他的手背,看向底下那女子似笑非笑道:“魚娘子是吧?你說的話,我卻是不怎么認同呢。”
魚文月一怔,倒是沒想到,她那般嘲諷她,她竟然還能和顏悅色地跟她說話。
“你方才的話,仿佛在說,身為女子,就該規規矩矩地待在家里,尚在閨閣時就該在家學習三從四德,通讀《女戒》,出嫁后就該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然而,這天底下又哪會有那般絕對的事情?
我們也說身為男子就該出人頭地,升官進爵,但也沒見所有男子都能闖出一番成就來啊,多的是一事無成甚至還要倚靠家里的人,這天底下的道理不是這樣的。
有適合升官進爵的男子,有擁有一技之長的男子,也有什么都做不好只能在家渾噩度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