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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歌一個人回房里歇下了。
何嬤嬤也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房間,也不忙著歇下,坐在床邊,從床頭掏出了一個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和一個金鐲子來。
很快,就有人敲響了她的門,何嬤嬤下意識地揚起了一個笑容,道:“進來罷。”
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了臉色微怯的心芹。
何嬤嬤指了指一旁的坐塌,她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坐了。
“這個荷包里有二十兩銀子,還有一個金手鐲。”
何嬤嬤把這些東西用一塊布仔仔細細地包好,遞給心芹道:“你好歹從十歲那年便跟著我,我一輩子無兒無女,也沒有親人,在心底深處,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孩子。
如今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這是我為你備下的一份嫁妝。”
心芹原本還一臉困惑,聽到這里,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白。
何嬤嬤看到她已是猜到這是怎么一回事了,輕嘆一口氣道:“你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往后便回家去,好好等著嫁人罷。
這份嫁妝,已是我……”
“嬤嬤,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
心芹忽地跳下了坐塌,雙膝噗通一聲下跪,抱著何嬤嬤完好的右腿嚎啕大哭。
“是不是夫人讓你把我趕走的?我不過是……不過是想伴在郎君身邊,為何她就不能容我?沒了我,還會有別人不是嗎?!
嬤嬤又為何說這是我不該動的心思?只是因為我出生卑微嗎?
只是我也從來沒有渴望過郎君的正妻之位啊!我不過是……不過是想當一個小小的侍妾!
嬤嬤不是說把我當做你孩子嗎?為什么你連你孩子這么微小的一個請求,也不愿意幫她啊!”
何嬤嬤便是心疼她,也忍不住臉色一沉,嚴肅道:“夫人慈善仁厚,從沒有在我面前說過什么,郎君也不是那種會讓自己的妻子受委屈的男子,心芹,注意你的話。”
“我不信!那女人心胸狹隘得很!
她說無法容忍郎君納妾,若是郎君身邊有別的女人,她立刻便會離開!
這樣的妒婦,嬤嬤為何還要處處為她說話?!”
心芹卻瘋了一般低吼道:“明明我才是這天底下最愛郎君的人,也是最了解郎君的人!若是給我機會伺候郎君,郎君定會發現我的好!
那女人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她都已經是郎君的正妻了,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她可有想到郎君身邊需要有更多女人陪伴,可有想過要有更多女子為郎君開枝散葉。
她沒有!嬤嬤她沒有!她只想到她自己……”
心芹說著說著,突然發現何嬤嬤的眼神越發冰冷,不禁身子微顫,顫巍巍地收了聲。
“……嬤嬤?”
“你走罷!”
何嬤嬤此時有些心灰意冷了,她見證著這個女孩兒長大,原想著,她已是很了解她了,卻沒想到,她竟會偏執愚蠢至此!
見到心芹眼神一慌,拼命抱著她還想說什么,何嬤嬤厲聲道:“再讓我聽到你說一句夫人的不好,我便親手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