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絲毫見不得她低沉的模樣,立刻反手握住她的小手,默了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低聲道:“那你在這里照料病患,我會讓人盡快請大夫過來。
我需得去處理一些事情,你這邊若好了,便讓人立刻把你送去通州的軍營。”
陳歌看著男人雖滿臉不情愿,卻還是依了她的郁悶表情,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揚得更高了,道:“好。”
看到她閃閃發亮的雙眸,魏遠真是……只能皺眉又拍了拍她的頭,這才上馬走了。
直到魏遠已經帶人離去,陳歌心里的猶豫才徹底放了下來。
她到底沒有把讓何嬤嬤受傷的人很可能是心芹這件事告訴魏遠,先不說這只是她的猜測,她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心芹做的,都應該由何嬤嬤親口告訴他們。
但如果何嬤嬤就此一睡不醒……
陳歌眼中掠過一抹厲色,雙手慢慢緊握成拳。
她定是要查明真相,讓那個人償命!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底的情緒,陳歌轉身,朝在場的百姓朗聲道:“各位,麻煩幫忙把受了傷的人都抬進廟宇里,注意小心一些。
有懂醫術的,請到我這里來,如今受傷的人太多,大夫太少,需得進行合理的分配,才能讓每個患者都能得到及時有效的醫治!”
一眾村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了一聲。
只是,心里到底還有幾分恍惚。
這個女子,竟然是那讓人膽寒的將軍的妻子!
這不一般的人,果然就得配不一般的人啊!
這兩個人,明明一個陰沉狠戾,一個皎潔柔美,看起來氣場完全不一樣的兩人,站在一起,卻又奇妙地和諧匹配!
因為發號司令的人是陳歌,大伙兒一點異議也沒有,十分殷勤地便干起活來了。
原本差點遭受滅村之禍的村子,終于又呈現出了一片勃勃的生機。
忽然,一個幫忙搬運患者的男子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唉!我就說方才那個郎君怎的那般眼熟,那不是何嬤嬤家的魏郎君嘛!”
見到其他人投過來的困惑目光,他連忙解釋道:“就是那個總在年初回來住幾天的魏郎君啊!
他每次來了都低調得很,不怪你們沒印象,但咱們村見過他的婆娘可都對他念念不忘呢。
想不到那魏郎君竟是那樣一個大人物,還有這么一個天仙似的妻子!
哈哈,也不知道那些對他念念不忘的婆娘,如今還敢奢望不成?!”
幾個或多或少被村里的女子瞧不起過的單身漢都幸災樂禍地嗤嗤笑了起來。
一些女子臉上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她們先前確實對那驚鴻一瞥的魏郎君念念不忘,但方才,她們竟然也沒認出他來。
穿上甲衣的魏郎君,跟平日里的魏郎君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人。
如果說平日里的魏郎君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穿上甲衣時的魏郎君,卻仿佛渾身上下都是煞氣,壓根讓人不敢靠近。
要說奢望,確實是不敢奢望了,只是心底,卻是比先前還要低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