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
這突然偷襲是鬧哪樣?
這男人平日里雖然喜歡牽她的手,但更多的時候是克己禁欲的,陳歌有時候覺得,確定心意后,她有時候都比他主動。
不過想到他那般隱忍背后可能的原因,又有些心疼他,輕輕靠過去雙手抱住他的手臂,似乎整個人都要掛在他身上了一般,低聲道:“魏遠,蕭將軍走了,你會傷心嗎?”
魏遠微微一愣,垂眸看了她一眼。
難怪她今日特意來軍營外等他,還那般乖巧黏人,心頭不由得一熱,又一軟,想抽出空閑的左手抱抱她,卻又被她緊緊抱著,只能無奈地放棄,沉默了一會兒,道:“是我與他說,他若想走的話,隨時可以走。
歌兒,長風在潯陽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人,我以前不理解他,但如今,我能理解了。”
“是皇后娘娘,是嗎?”
陳歌仰頭看著他,見魏遠似乎有些訝異,道:“我以前便聽說,當初圣上登基的同時,還迎娶了肅毅伯府的林十娘為后。
那時候的圣上只是個六歲的稚童罷,據說是因為圣上體弱,國師說娶親可以沖喜,太后娘娘才作主賜下了這樁婚事。
昨天,蕭將軍聽說潯陽的小皇帝病重,立刻便失了態,你又說,如今你可以理解蕭將軍了,這不是很明顯么?只怕蕭將軍在意的不是小皇帝,而是他的皇后。”
魏遠看著她微光流轉的眼眸,低低一笑,道:“是,夫人聰慧。長風跟林十娘青梅竹馬,心里一直戀慕著林十娘,只是長風年輕時胡作非為了幾年,林十娘一直不怎么待見他。
后來,他為了林十娘參軍,一心掙下功名迎娶林十娘。
當年,我被先帝封為燕侯,長風是我的副將,胡人趁著先帝病重時鬧事,先帝派我迎戰,長風便與林十娘說,待他凱旋歸來,有很重要的事情與她說。
誰料,就在迎戰胡人的路上,先帝駕崩了……”
陳歌心里一揪,眉頭微皺,“待你們回到潯陽,林十娘也已是成了宮里的皇后娘娘了罷?”
魏遠奇異地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眸中凝著微冷微沉的暗色,“自那之后,我便再沒有踏足潯陽。
而長風,在聽說林十娘要嫁與圣上后,連夜趕回了潯陽,只是,林十娘不愿意跟他走。
他原本想不管不顧在大婚當天帶走林十娘,卻被他爹知曉了他的打算,把他鎖進了家中的宗祠。
待他再出來時,一切已是來不及了。”
陳歌看著魏遠,不自覺地又抱緊了他一些。
當年的情況,她也多少聽說了一些,謝興立了如今這個傀儡皇帝后,滿心惶恐被手握重軍的將領討伐,于是先下手為強,接連召回那些不是他陣營的將領,用各種借口削了他們的兵權。
而被削了兵權的將領,想也知道,沒了足以保命的兵力,在謝興所掌控的潯陽,過的會是什么生活,能保住一條小命已是祖宗保佑。
所以當初,魏遠才會在冀州擁兵自重,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罷。
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活命罷了。
蕭長風的經歷固然讓她唏噓,只是思及身邊的男人,又覺得當初的他,定然也很不容易。
“魏遠啊,”她低低地,仿佛喃喃自語般地道:“我真的很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