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來了?
陳歌有些怔然,頓時先把沈禹辰的事放到了一邊,眉頭微蹙。
凌放不會無緣無故把她叫出去見客,到底是什么客人這般鄭重?她看向那小廝問:“凌管事可有說是哪里來的客人?”
“凌管事說,這幾個客人是從潯陽來的。”
那小廝立刻道:“說是夫人家族里的人,眼見年關將至,特意代表家中長輩,從潯陽來冀州探望夫人。”
這下子,不止陳歌,連鐘娘和藍衣都是一臉震驚。
陳歌震驚過后,眼眸微涼。
她可不認為,陳家的人會對她有什么血緣親情,以至于特意千里迢迢來看她。
他們來冀州到底是為了什么?看來確實要親自會一會才知曉了。
于是點頭,淡聲道:“帶路罷。”
陳歌簡單收拾了一番,便跟隨小廝來到了前廳。
前廳里,凌放正在招待那幾個客人。
那幾人見到她,立刻站了起來,為首的一個面容干凈憨厚的年輕郎君有些激動地走前兩步,卻在要碰到陳歌時,被站在一旁的凌放眼中的冷意攝了攝,有些僵硬地放下手,卻依然掩不住臉上的笑意。
“十三娘,自你出嫁后已是近半年沒見了,難得今日咱們兄妹團聚!你在冀州過得可好?”
陳歌見到來的幾人,也是有些愣然。
她萬萬沒想到,來的竟會是——他們!
一個容貌素雅、看起來不會特別惹眼,卻很是耐看的女子也有些激動地走前了兩步,咬了咬唇,一雙盈婉的眼眸中盈起了淚水。
“十三娘,終于見到你了。”
來人是陳家家主陳仕賢的庶長子陳浩安,和庶出的十四娘,陳麗。
原主在陳家生活了近十年,雖說陳家的人頗為薄情寡性,待她一直不好,陳家當家主母和她的女兒更是時常隨意地欺辱她,但要說這個家里有誰對原主是還算好的,便是這個陳浩安和陳麗了。
陳浩安是陳仕賢第一個兒子,只可惜是庶出。
因為這點,陳家主母一直看他不順眼,私底下對他各種打壓排擠。
只是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便是因為陳家主母,他如今二十有二了,還只能當一個守城門的小兵,他也鎮日看起來和氣憨厚的,對他的一眾弟妹包括原主都很好。
只是,陳仕賢的幾個嫡子嫡女也不稀罕他的好就是了。
而陳麗跟陳歌年紀相近,且她的性子跟原主差不多,文文靜靜的,兩人倒是因此很合得來。
在陳家,陳麗算是跟原主走得最近的一個了。
因此見到陳歌,陳麗的激動之情不用細說,忍不住便上前緊緊握住陳歌的手,眼里泛著淚光道:“十三娘,十三娘啊……”
陳歌微微一愣。
面前的女子臉色不算特別好,有些蒼白,原本豐潤的唇也干裂起皺,眼睛中透出來的情感,似欣喜不是欣喜,似哀怨不是哀怨。
唯有一點陳歌是確定的,面前的女子,懷著滿滿的心事。
從原主的記憶中來看,陳麗雖然也有些怯弱膽小,但向來比原主樂觀,平日里時常是面帶笑容的。
她知曉陳歌和沈禹辰的事,常常拿這件事調侃她,在賜婚的圣旨下來后,原主日夜哭泣,陳麗也時常陪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哭,看起來,她是真心把原主當做自己的姐妹。
只是,她如今這模樣又是為何?面貌上的憔悴還可以說是連夜趕路導致的,那無限哀怨心事滿腹的模樣,又是因為什么?
“十四姐倒是個性情中人,不過半年沒見,便仿若隔了半輩子似的。”
一個甜美嬌憨的聲音突然響起,陳歌這才發現,她方才還忽略了一個人。
只見一個穿著一身粉色衣裳、面容甚是甜美還帶著幾分少女的天真的女子走了過來,嗤笑著看了陳歌和陳十四娘一眼,道:“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十四姐向來與十三姐親厚,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