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心頭忽地微跳,撩起簾子看了靜悄悄的外頭一眼,心里莫名地彌漫起一股淡淡的不安。
這時候,走在最前頭的侍衛開口,“夫人,前面便是陳十四娘的馬車了,咦?”
他的聲音里突然帶上了一絲困惑,“我們原本留了人在馬車周圍看守,怎的現在都不見了,莫非都去廟里搜索陳十四娘了?”
這一句話仿佛一根針一般猛地扎了陳歌一下,陳歌心頭一緊,高聲道:“停下!立刻掉頭回去!”
所有侍衛都訝異地轉頭看向她,陳歌卻沒有多解釋,只道:“先回去再說!”
然而還是晚了,隨著一聲尖銳的哨聲,無數黑衣人突然從四面八方蝗蟲一般涌出,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跟著陳歌而來的侍衛立刻大聲道:“保護夫人!”
“保護夫人!”
陳歌一看那黑衣人的數量,心頭便先是一涼。
那黑衣人的數量不算多,卻也遠勝跟隨她而來的侍衛。
便是加上她身邊的暗衛,只怕也是打不過啊!
陳歌狠狠一咬牙,中計了!
她早該想到的,方中人突然離去只怕是幌子,他們一開始選了陳麗過來,確實是看中了原主與陳麗之間的關系,但陳麗跟原主交好,便是迫于形勢進了燕侯府,也不一定會配合他們勾引魏遠。
因此,他們一開始安排陳麗這顆棋子,便不是為了讓她進魏遠后院的,而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踏進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
為了讓她中計,他們也算煞費苦心,騙過了陳麗,更騙過了長安。
如果她沒有猜錯,陳麗當初確實是出去了,長安也確實對這件事毫不知情,因此長安來找她幫忙時,她尋不到一絲破綻。
唯一的破綻,也許就是陳浩安,他故意來燕侯府問陳麗在不在,卻又不找她幫忙,很可能便是,他知道陳麗其實并沒有失蹤!
他這樣做,只是走個過場,畢竟陳麗在冀州只與她相識,陳麗失蹤了,他不可能不來燕侯府看一眼!
陳浩安,便是這件事的主謀!
周圍響起刺耳的廝殺聲,外頭的車夫高聲道:“夫人,坐穩了!”隨即一抽鞭子,馬車便風一般往前而去。
藍衣下意識地拽緊了馬車的簾子,惶恐道:“夫人,這怎么辦才好?”
陳歌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幸好她這回出來只帶了藍衣,鐘娘年紀大了,只怕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可是,她心里還是隱隱覺得不對勁。
凌放說得對,如今謝興自己也是一團亂,又怎么可能蠢得去招惹魏遠。
如果她出事了,魏遠第一個懷疑的便是他,到時候魏遠借機對他發難,謝興可討不了什么好來!
外頭廝殺聲不斷,從跟著他們的馬蹄聲判斷,他們身邊的侍衛越來越少了,陳歌終是按捺不住,撩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他們身邊竟只剩三四個侍衛了,而后頭緊咬著他們不放的黑衣人,還有十幾個!
她一顆心狠狠一沉。
只是,燕候府的侍衛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廟宇里理應還有凌放先前派去的人,只要他們再堅持一會兒……
就在這時,馬車猛地停了,巨大的顛簸讓陳歌差點摔到地上,穩住身子后厲聲道:“怎么了?”
“夫人……”
車夫顫抖的聲音響起,隨即,便被一把陰柔漂亮的嗓音打斷,“夫人,要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呢。”
陳歌微怔。
這把聲音莫名熟悉。
她以前,絕對聽過這個聲音!